宋伊一和墨子轩并没有去什么优雅咖啡馆,高档西餐厅谈话,只是去了廉到掉价的学校食堂。
墨子轩对此不是很满意,他认为谈话应该要找一个少人安静的地方,宋伊一却说你爱来不来,她可没什么心情跟他挑来挑去。
来食堂,宋伊一可是经过心思熟虑的,一来他们说的话又不是不见得人,犯不着躲躲藏藏的,她还可以顺便吃个午饭,哦,还有给任苒带饭,这是任苒在她出门前交代的。二来万一他们谈话中有什么冲突,以墨子轩火爆的脾性,他突然“兽性大发”打女人怎么办,食堂人多,他也能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举止。
宋伊一对自己深谋远虑(脑洞大开)的想法十分的满意。
宋伊一打了饭准备找个人流集中的位置坐下,但是墨子轩死活不肯,最后拉着她去了人烟稀少,光度暗沉,风景……没什么风景的偏远角落坐下。
墨子轩本来就是憋着一肚子火的,他看到宋伊一一脸若无其事的吃饭样子,火气简直蹭蹭的往上狂飙,只差一个点火就能引爆了。
宋伊一低着头吃饭,她也不主动提起话题,好像今天只是单纯的和他吃一顿饭似的。
“宋伊一!”墨子轩忍无可忍了。
宋伊一皱眉:“你说呀,我听着,你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别岔开话题,宋伊一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宋伊一叹气,无理取闹的男人太可怕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几遍了吗,我手机前几天掉水里了,坏掉了,还没来得及换呢。”
“你前几天坏的,那么放寒假的时候呢?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有接!你还说你不是故意躲着我!”
“过年的时候忙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三姑六婆有多累。”
墨子轩气急反笑:“我看你是忙着相亲吧!”
宋伊一注意力这才从午饭中离开,平静的看着他:“你跟踪我?”
“是我自己无意中碰见的!”墨子轩咆哮。
那时过年,忘了是那一天了,墨子轩和父母亲戚他们出去吃饭,正好看见宋伊一和一个男的在相亲,那笑容多灿烂啊,两人忘我的在聊天,丝毫没有看到他!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宋伊一理智的问,“你是在气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还是气我为什么要去相亲?亦或者两者都有,你打的电话我一定要非接不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都要听是不是,我去相亲是我的自由,可这些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你……”墨子轩怒急攻心,说不出话。
墨子轩做了几个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冷静一些。
墨子轩捏了捏眉心,声音微哑说:“伊一,你又何必说这些伤心的话,你我明明……明明有……”
“有约定是不是?”宋伊一替他把话说完。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喜欢上彼此的那一刻到现在,我们彼此之间就有一个默契,不捅破这份感情,默默地享受这份单纯的爱,可是你不觉得时间久了会很累吗?”宋伊一疲倦道,“你从未许诺过我什么,我又如何去坚守这份感情,就算你和我山盟海誓,可是你凭什么就这么自信的认为我会默默地等你到天荒地老,就为了这一个空白支票的诺言吗?如果是你自己,你不觉得很傻吗?”
宋伊一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去相亲你质问我,埋怨我,可你了解情况吗?你知道那是我爸逼着我去的吗?你不知道!而你也从未想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指责我!”
“我相亲这么一点屁事你就这么大的反应,那么你和医学院那系花的事呢?每天出双入对,你那时候有考虑过我看到的你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感受吗?你母亲一直不喜欢我,她需要的是匹配你,和你门当户对的儿媳妇,你是个孝子,爱听你妈的话,所以我忍,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系花是你母亲认识的,这是她找给你的,门当户对的女孩,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但是你又做了什么?你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将心比心,别在这里跟我发疯!”
宋伊一一溜嘴的说完一串话,她觉得这顿饭不用吃了,饱了。
原来把一切泡沫映射出来的甜蜜幻想戳破,也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墨子轩无言反驳,因为宋伊一说的都是事实,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渣,可是他能怎么办,母亲给他压力,宋伊一这边他也要顾及,他本想先假装应付应付母亲,可没想到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发展到这个地步……
“伊一,你可以我一点时间,再等我一下下,我会处理好我母亲的问题……”
“墨子轩,扪心自问,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到现在,整整十多年了,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你又凭什么要让我浪费一个又一个的十年,万一我等不到呢?你怎么赔我?”宋伊一忽然很心累,“我累了,今天我要跟你说的就是,墨子轩我不等你了,喜欢一个人如果是这样的喜欢,我宁愿单身一辈子,虽然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说在一起过,但为了弥补我那十多年的青春时光,你就当我们在一起过了吧,而现在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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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伊一!”墨子轩怒极了,“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你真的要放弃我吗?”
最后一句话,墨子轩声音隐约带着颤抖,宋伊一知道墨子轩也爱她,可是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她宁愿不要。
“是的。”宋伊一冷静道。
墨子轩牙齿在打颤:“宋伊一你别后悔!”
“不会的。”宋伊一苍白的笑,“不会后悔的,谢谢你从我的世界路过,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说完,宋伊一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一直以来在这段爱情中,从欢喜到沉默,再到小心翼翼,真的太累了,能放下包袱,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心真的好痛。
宋伊一身体踉跄了下,对着墨子轩甜甜的笑了笑,即使脸色惨白,但笑容还是美的,发自内心的笑,微笑中带着决然的悲凉,又带着如释负重的轻松,然后转身离开。
“啪!”一声巨响,墨子轩怒气冲天的把宋伊一的饭菜扫到了地上,由于他们位置较偏,只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而已。
墨子轩颓然的抱着头,“滴答滴答”的泪水从眼睛里划过了脸颊落到了地上。
没有了……没有了……他把他心爱的女孩给弄没了。
自作自受啊!墨子轩嘲笑自己,真的好想疯狂的大笑,可是他不敢,他还要面子,他的面子已经丢的够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