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感动地把手抽回来欣赏着我的莫比乌斯环戒指时,汤浩瀚又从另外一边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同样形状的紫色方形小盒。
我疑惑地问他:“你怎么还有一个盒子?”
“怎么,就许你有戒指不许我有戒指吗?既然是约定的信物,当然是要每人一个了。”他理所应当地这么说着,然后把那个小盒子递给我,“快点,现在轮到你给我戴上了。”
然后他就乖乖地把手伸给了我。我从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当我帮别人戴戒指的时候,这种感觉跟别人为我戴戒指时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呢,我有种自己就要许下承诺,并且还要用戒指套牢对方,锁住自己承诺的感觉,好像我瞬间就变成了男方。
汤浩瀚的那枚戒指比我手上这枚的要大一些,他的戒指边更宽一点,而且上面只镶了一颗很小的钻石,不过其他的纹路倒跟我这个戒指差不多,所以看起来就很容易能辨别出是一对情侣戒。
在帮他戴好之后,我又欣赏起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过看着看着,我就突然产生了一个疑虑,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不过,我们两个人真的要每天都戴着这个戒指去上学吗?被老师同学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
汤浩瀚表示认同地缓缓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显眼,不然我们也可以找根绳子把它们串起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啊。”
“那夏天穿低领短袖的时候不还是会被别人给看到吗?”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件事情考虑得还是挺长远的。
“那好吧,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戴,但是等我们以后毕业在一起了之后,我们就要天天戴着它。”汤浩瀚向我妥协了。
“可以。”我们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就在我想着毕业以后到底要买什么新衣服来搭配我的戒指的时候,火锅里越来越大的“咕噜咕噜”声和其中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又再一次勾起我的食欲了。我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火锅上,在我有些犯难地看着还剩半桌子菜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之前下进去的土豆了。
“天哪,我的土豆,它现在肯定又被火锅给吃得连渣都不剩了。”我赶紧用汤勺在锅里奋力地舀着,可是连土豆的半个尸体都没捞着。
“没事,这里还有半盘子呢。”汤浩瀚一边帮我下着另外半盘子土豆一边数落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种容易熟的东西要时刻关注着,你看这下又没吃到吧?”
“你什么时候早就跟我说过了,你是马后炮吗?”我郁闷地看着他。
“我说的时候你在发呆好不好,自己没听到还怪我。”他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着。
“哎,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啊,连这种事情都要跟我争……”
于是这场火锅就在我和汤浩瀚不停地争执以及进食中过去了,在吃完火锅的最后,我们又跟上一次的结果如出一辙,我和他又像两个孕妇一样瘫倒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打着嗝。不同的是,汤浩瀚只是黑色的衣服微微有些隆起,而我则是裙子都快崩开,我的呼吸也极度不畅了。最终还是我以假借去上厕所的名义在厕所里偷偷拉开我的裙子拉链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
我再次告诉自己,下次再也不能像这样暴饮暴食了,就算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不能再穿这么收腰的衣服了。
自从我和汤浩瀚在火锅店里定下了约定之后,就好像已经确定了我们有实无名的男女朋友关系一样,虽然还不能直接称呼他为我的男朋友,但是作为我时刻想要分享生活的好朋友,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跟他一起去做。
在我被苗可心推入水住院后的那几天里,我隔壁病床的老爷爷几乎每天都会跟我聊天,开导我,还会跟我说他的人生故事。虽然他说自己已经病得很重了,但是从他的精气神来看,完全就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爷爷嘛。出院了那么久,我还是时不时地有点想念他的,所以我想让汤浩瀚陪我一起去医院里看望一下老爷爷。
这天正好是星期五,中午的时候我就跟汤浩瀚说了这件事情,他表示他很愿意跟我一起去,于是我就把时间就定在了明天上午。时间越早越好,因为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跟那个老爷爷聊聊天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把他年轻时候校花校草的故事再跟汤浩瀚讲一遍,当然是趁他老婆不在的时候,而且我还可以跟他说我一直都把他送我的那朵花保存得很好。
事实上第二天我真的捧了一束鲜花带着汤浩瀚走进医院了,但这花不是在医院的院子里摘的,而是在花店里面买的。或许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这天来医院看病人的家属特别多,我和汤浩瀚进了一个挤满了人的电梯上了五楼,在出电梯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得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汤浩瀚关心地问我,“医院里人太多不免会有点闷,我们可以快点看完那个老爷爷就早点出来。”
“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紧张。”当我站在了这条熟悉的走廊上时,我才发现我来到这里的心情不仅仅是激动和兴奋,还有一丝紧张。不知道那个老爷爷还会不会记得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他是不是在睡觉,又或是到其他地方散步去了。
就很奇怪,明明我都还没有见到老爷爷,但是我却觉得周围全环绕着属于老爷爷的熟悉气息,仿佛他正在对我笑,正在对我说话,正在注视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汤浩瀚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一路上,我还顺便张望了一下其他病房的里面,穿着病号服的有老人,男人,女人,或者是孩童,他们有的人在聊天,在说笑,还有些人沉默不语,或者是痛哭流涕。要是换做是我天天在这医院里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情不知道该有多复杂了,更别说是天天在这里工作的医生和护士了,我真的很敬佩他们。
而当我终于来到了曾经住过的病房前,我犹豫了一会儿再次捏紧了手上的鲜花之后,就轻轻地推门进去了,那张我曾住过的病床上如今躺着一位陌生的阿姨,而老爷爷的那张病床上确是空荡荡的。
怎么了,难道老爷爷不在吗?我赶紧走到床前确认着,他也不像是只离开了一小会儿的样子,床单和被子都被铺得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就连柜子上也没有摆放任何的私人物品,难道说,老爷爷已经痊愈出院了吗?
因为不死心,所以我又问着躺在一旁的阿姨了,“请问,您知道原来住在这张病床上的老爷爷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