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拿到房间里。柳茵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敷一下脸吧,茵茵。”
“嗯,谢谢。”
“不用客气,你想在我家住几天都可以,我给你做饭吃。”
“那容学霸不得杀了我?”
“他怎么敢?你才是我的正宫。”
柳茵笑笑没说话,唐镜试探着说道:“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爸妈也愿意帮忙的,他们怕你拘谨,就没有直接和你说。”
“好。我可能……要多住几天。我爸妈因为离婚的事起了一点儿争执。”
“离婚”这两个字一出口,唐镜心里就咯噔一下,在她看来这是非常严重的变故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恨不得把艾韶瞬移过来,小公举虽然日常嘴毒,但安慰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儿……我看他们离了婚你也别和你爸过,他怎么连女儿都打?”
“不是他……是我妈打的。”
“……”唐镜不知道该不该往下问了。
“行了,你别愁眉苦脸的了,我真的没事儿。”
“算了算了,你真是比我嘴还硬,等你愿意说的那一天吧,反正我一直在这里。”
“嗯。”
“那……月月他……”
“他明天就会后悔的。”柳茵斩钉截铁地说。
“啊?”
“他今天可能觉得愧疚,就一下子说出来了,把之前拒绝我的理由都给忘了。等他明天冷静过来,就知道自己错了。”
“可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以前我想着,只要能他答应和我在一起,他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我都不在意。他要是少喜欢我一点儿,那我就多喜欢他一点儿,反正我感情丰富得很。可是……镜子啊,我不想用这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这样哪怕他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不敢相信了。”
“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把月月喊过来的。”唐镜有些懊恼,没想到她居然弄巧成拙了,把事情搞成了这副样子。
“没关系,我刚才也不应该对你撒气,你别在意就好。”
“谁让你是朕的女人呢,还不是得好好宠着。”唐镜揽过柳茵的肩膀,柳茵被她逗笑了。
“承蒙陛下厚爱,臣妾无以为报,今晚就让臣妾侍寝吧。”
“朕会好好疼惜爱妃的。”
“刚才不还说是皇后吗?”
“咳咳,我怕容皇后抱着我的大腿哭。”
柳茵白了她一眼,谁家女王陛下这么夫管严的,人设崩塌得简直不能更彻底。
“容皇后”抱着御猫等回答,王明月沉默半晌,说道:“我不知道。从来都是别人给,我接受。我不知道主动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哎,你喜欢镜哥,是什么表现啊?”
“想对她好。”
“就这么简单?”
“还不够吗?”容淇奥笑,“想为她抵挡一切风雨,让她自由自在地称王称霸,想满足她的一切愿望,想给她可以依靠的肩膀。这就是想对她好。”
“你们吵过架吗?”
“没有。她怎么会和我吵架?”
“也是。”王明月感叹一声,“在她眼里你就跟这只肥猫似的,听话又乖顺。她哪儿舍得和你吵。如果是壮壮和她在一起,两个人能把房盖掀了。我们这种在夹缝里生存的不得天天捏着鼻子喘气啊?”
容淇奥笑笑,没说话。
“如果我和柳茵在一起,会不会天天吵架?我这么貌美如花,她应该舍不得。”
容淇奥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王孔雀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自恋。
“这么想想也挺好的,她有不开心的还可以说给我听,不用总是一个人闷着。小姑娘就应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你看艾韶那样的,活得多自在,看谁不爽就怼谁,只有她给别人气受,没有别人给她气受的。她和镜哥还真是绝配。不过镜哥还是比她蠢了点儿,不然初中也不会被孤立。”
“被孤立?”容淇奥手一紧,『奶』糖不满地叫了一声。
“哎?她没告诉过你?”
容淇奥摇摇头,表情很不好。
“我也是听我前前前……算了,反正是个前女友说的,班里女生都看不惯镜哥的作风,觉得她脾气不好又装,再加上老师还天天表扬她,还有一些什么什么的。你也知道女生的嫉妒心理简直莫名奇妙,我们根本没法理解。总之结果就是镜哥有一段时间被她们孤立了,除了艾韶,没几个女生愿意和她说话。”
“你既然知道,就没有帮忙吗?”容淇奥听了恨不得自己初中三年从没离开过,他就说她一个眼睛里从来『揉』不得沙子的人,现在怎么就转了『性』子,对很多看不惯的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
“我能怎么帮?我去帮忙只会给她添『乱』,你不觉得吗?”王明月耸耸肩,“那样镜哥在她们眼里的罪名又得加一条。再说她也确实应该改改她那『性』子,活在这个世界上哪儿能那么随心所欲呢?”
“在我面前她可以。”留了这么一句话,容淇奥起身走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唐镜,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抱抱她。
走到她家楼下,他才想起来她家里还有柳茵,而且这么晚了,他去造访也不太合情理。
容淇奥同学心事重重地折回了自己家。
唐镜和柳茵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睡了。柳茵一动不动,看起来睡得很安稳,唐镜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海里还回响着柳茵那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自作聪明”,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她不是个十分自来熟的人,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除了同桌刘湘,都是先主动亲近她的。但她很珍惜她们。
初中的事情让她学会照顾别人的感受,可她一直都觉得这是自己对现实生活的妥协,哪怕柔柔姐开导过,她也颇有些不情不愿。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也许真的做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