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一瞬间百转千回,映『射』到脸上只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哈哈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些天可累死了,这下可解脱了。”
“那以后,咱们还是哥们吧?”他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邱孔嘉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要不然呢?你是我儿子?”
刘青松了一口气。“哈哈哈那就好。我跟你说,你这段时间娇羞的样子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找打是不是?”她揪住他的耳朵拧,想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可又怕伤了他,恨得咬着牙,也要控制力道。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夸张地叫出来:“哎哎哎别拧耳朵别拧耳朵!疼疼疼!”
他是不是也看出了气氛尴尬,想缓和一下呢?
可他哪里知道,需要缓和的不是气氛,而是她破碎的心啊。
“盯着我干啥?看上我了?”刘青在她眼前挥挥手,邱孔嘉回过神来,说道:“我在算你什么时候能脱单。”
“大学没白上啊,学会看面相了?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脱单?”
“你呀……”邱孔嘉认真地看着他,“就你那情商,孤独终老吧。”
“呸呸呸你可别咒我,我得罪过你吗?”刘青说完这句话,没等她回应,自己补了一句:“好像真的得罪过。不小心占了你初恋的份额,又做了那么混蛋的事儿。”
她失笑:“什么混蛋的事儿?说得好像你真对我做了什么一样,还想占我便宜啊?口头也不行哦我跟你说。”
她想起和室友们分享了这个故事之后陆涟漪疑『惑』地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能做朋友啊?
在陆涟漪的世界里,分手大概就等于老死不相往来。
而她给她的回答是,因为除了这件事,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只是那时年纪小,他还不懂爱情,只知道顺理成章和天经地义。她想教他懂得,不过使他远离。
于是她便也继续将感情封存,只是再也不抱有期许,任它慢慢消弭。
这边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两盘菜,刘青拍手。“哎呀终于上菜了,你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吧?我是不是没记错?”
“做得好。小刘子,哀家有赏。”
“老佛爷,您要赏什么?”
“赏你……今天送我回家。”
“得令。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奴才不送您回家,自己也回不了家啊。”
“就你话多。”
阳春三月,万物生长。校园里的小情侣郁郁葱葱的……李黛非要标新立异,和她在万千韩国欧巴中杀出重围博得美人青睐的男朋友分道扬镳了。
“三姐啊,为啥?”
“什么为啥?”
“为啥三姐夫没了?”
“没了?”刚进宿舍的陆涟漪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因为熬夜熬多了吗?年纪轻轻的就……”
“什么呀,二姐你别瞎说,是分手。”
“哦。”陆涟漪点点头,“那就好……等等!分手?为啥?”
“你一惊一乍的『毛』病这辈子改不了了。”躺在床上看书的邱孔嘉坐起身来,“我老人家迟早被你吓死。”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不知道他疑心病有多重。”李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和他异地恋半年,天天得给他汇报行程,我发个说说他都得问我评论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是男的就要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放假回家,见面时候他直接给我列了个单子,上面是我几个男生朋友的名字,告诉我他觉得这些人对我不怀好意,让我不要和他们往来了。”
“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说你怎么天天打电话都要从早上吃什么说到晚自习学什么,还以为是你们没话聊了呢。”陆涟漪『插』嘴道。
“就算是异地恋没有安全感,这样也有点儿过分了吧。”顾遥捏了捏下巴,她假期追了部古装剧,多了个『摸』胡子的习惯,虽然胡子并不存在。
“行啊四儿,失个恋都会说安全感这个词儿了。孺子可教也。”
“老大你不是异地恋也谈过吗?前大姐夫有这么可怕吗?”
“没有。”
“老大,”李黛也来了兴致,“这段你还没给我们讲过呢。”
“想听?”
“你心情不好就惜字如金……不敢听了。”陆涟漪缩缩脖子。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说说也没什么。就是我高中喜欢上一个男生,和他在一起了。大学时候他和前女友在校园重逢,电光火石之前想起前世今生,果断选择双宿双飞,我从此退出这场闹剧。”
“很好……很强势。”
“老大,你没有追到他学校扇他一耳光然后让他滚出你的魔仙堡?”
“我去他学校让他滚?你这什么逻辑?”邱孔嘉被陆涟漪逗笑了,“我和他还有联系。”
“老大,你为什么还能和他做朋友啊?”
又是这个问题。
“因为,我从不与人交恶。”
李黛点点头,另外两个一脸『迷』茫,似懂非懂。
他们还是孩子,行事全凭爱恨。
“不伤心吗?”
“很伤心啊,但都过去了。”
握着电话听对方道歉时空洞的表情,回想起过往点滴时讽刺的笑容,当初所有的疑『惑』,对方所有的欲言又止,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你所有的情话,没有一句是说给我听。只有我傻傻地把它当成你爱我的证据,义无反顾地投入我的全部真心。
顾遥突然想起来某一天她在宿舍里哭得昏天黑地,唯一在场的邱孔嘉说的话。
“你哭够了没?哭够了就打起精神来,眼泪除了会暂时麻痹你的痛苦,不会有任何效用。”
当时她抽噎着质问她:“你就没有什么都不想只想哭的时候吗?”
“可人终会长大,那些都会过去的。”
李黛继续数落前任的种种无理取闹,顾遥抬起头来看着邱孔嘉。
“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吗?”
“什么?”
“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过往,就像在讲述火车上偶尔听来的故事。”
“会有那么一天的。”
伤春悲秋只会属于年少,无病呻『吟』也是孩童的权利。那些曾让你痛苦的,落泪的,伤心欲绝的经历,终究会变成一件件云淡风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