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姐妹情吗?”唐镜挑眉,“我脑子里可是还有你的黑历史呢。”
“什么黑历史?可以透『露』给我吗?”艾韶男朋友难得主动接话,唐镜张嘴就要说,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艾韶捂住了嘴巴。
“别想别的了,吃东西吧。”
“呜呜呜!”那你倒是先把我的嘴松开啊!
最后吃得最心满意足的就是艾韶了。
唐镜回家之后,有了灵感,决定写一个以艾韶为原型的短篇。
一别经年,邵绥安没有想过与薛媆重逢,会是这样的光景。
公主目光无波无澜,仿佛看的不是他,而是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件。“数载未见,世子安好?”
“别提了,郦城的风沙吹得小爷皮糙肉厚,长安街上抛手绢的小娘子都少了好多。”他用旧日熟稔的语气,试图唤醒眼前这个石头人,对方只微微点头,“东夷已平,战事方歇。世子只需休养几日,便能恢复当年风采。本宫不打扰世子了,告辞。”说完便走,连一个笑容都吝惜给他。
邵绥安从她头上的步摇看到她曳地的裙摆,挠了挠下巴,困『惑』不已。还以为她今日打听好了他会入宫,特意赶来安排一场“偶遇”,没想到她连寒暄都懒得寒暄,就这么走了。当年对他穷追不舍的劲儿都去哪儿了?
年方弱冠的邵世子这下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是否被边城风沙吹成了糙汉,没有吸引力了。
说起他和薛媆,那真是一段孽缘。说句不要脸的话,大飨小公主对他可谓一见倾心,六岁宫宴上观他舞剑,从此便『迷』上了他,当时他为三皇子伴读,日日进宫,她便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扬言要娶他,从六岁追到了十二,他终于不胜其扰,干脆脚底抹油,跑到他老爹那儿平夷去了,混了三年,立了几场战功,跟随他老爹平复了叛『乱』,方志得意满地回来。
虽然他也曾日日祈祷归来之后薛媆不要像以前那么黏人,可他也没料想到如今她何止是不黏人,简直是避他如蛇蝎。她这三年似乎清减了不少,褪去婴儿肥的下巴尖尖,身上的味道也从花香变成了他陌生的香气,感觉和……和护国寺的老和尚一个味道。这位公主殿下是潜心礼佛,清心寡欲了吗?
邵绥安静默在薛媆留下的檀香里,身后的内侍小心翼翼地询问:“世子可是『迷』路了?老奴……”
“你说薛媆怎么变化这么大?”邵绥安还沉浸在回忆里,随口问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算了,无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内侍却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她……这两年日子过得……实在说不上安稳。”
这下他完全清醒过来了,“怎么个不安稳法?”
“这,老奴不敢妄议主子们的事……”内侍嘴巴像老蚌一样,任邵绥安怎么撬,不肯多吐一个字了。
算了,一会儿去找顾涟去,他二哥在宫中当差,总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听故事啊,成。雁熹楼一顿酒菜,哥们儿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邵绥安对着顾涟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咬牙切齿道:“行。”
雁熹楼雅间,酒菜上桌,顾涟眉开眼笑:“说吧,想听宫里什么事儿?”
“我想知道薛……初阳公主身上发生了什么。”邵绥安捏紧了酒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不自在,顾涟却没注意,一拍大腿。
“这你可问着了,你不在这几年,宫里发生最大的事儿,就是有关初阳公主的。”他压低声音:“兰妃病逝,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兰妃殁了?”邵绥安震惊。
“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在郦城除了杀夷人,都不关心一下京城的吗?”
“我哪有那功夫。”邵绥安挠头。
“哎,去年三月宫里传来消息,兰妃娘娘得了急症,不幸香消玉殒。其实得了急症的不是兰妃,是陛下。太医院那帮糟老头子医治无方,怀疑宫中有人作祟,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不是来听说书的,有话赶紧说完!”
顾涟皱皱鼻子,“真没劲。结果啊,在兰妃宫中,搜出一对巫蛊娃娃。其中一个就写了陛下的名字。”
“啊?”邵绥安发现自己刚才还是惊讶早了,可兰妃明明是皇帝宠妃,怎会干出如此自掘坟墓之事?
“陛下当即震怒,一杯鸩酒赐死了兰妃。哎,你说这位娘娘要是不瞎折腾,将来没准还能葬入皇陵呢,这下可好,一座孤坟,无人敢祭奠。”
“万一是有人陷害……”
“你知道另一个巫蛊娃娃上写了谁的名字吗?”顾涟声音更低。
“别卖关子!”邵绥安心里急躁,隐隐约约有个猜想。
“是公主殿下。”
“哪……哪个公主?”
“还能是哪个?初阳公主啊。听说兰妃入宫本非自愿,原本已有属意之人,是陛下横……看中了兰妃,纳入宫中,多年以来兰妃旧恨难消,连带着公主也恨起来,毕竟公主身上流淌着一半陛下的血脉。此事之后,陛下虽没有惩戒公主,却也和公主疏远了起来。公主干脆搬出宫,住进护国寺,日日与青灯古佛为伴,只每月初一与十五进宫侍奉陛下,能不能见到陛下还要看陛下心情。好好的金枝玉叶……哎。”
邵绥安脑袋嗡嗡的,他反复回想起与薛媆重逢的那一幕,清清冷冷的眸子,素白的裙裾。她本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受尽万千宠爱,一朝式微,什么都不剩。甚至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厢顾涟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说:“我记得初阳公主幼年总爱缠着你来着,还好你这两年躲开了,算起来今年公主到了及笄之年,你若没走,这驸马的位置怕是要摊到你头上,那可就相当于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了,哎你怎么了?”
邵绥安猛地起身,吓了顾涟一跳。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年回来吗?”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顾涟『摸』不着头脑,“不是因为东夷之『乱』今年平定了吗?”
邵绥安看了他一眼,拂袖走了。顾涟纳闷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件事。
“哎哎哎你别走啊!饭钱还没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