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那个在人群里肆无忌惮悲喜的女生,而他永远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的外面。
那个女生毫无防备:“你叫张幽寒吧!跟我们一起玩呀?”
其余的孩子议论纷纷:“不,不跟他玩。他是个爱哭鬼。”
“他好吓人呀~都不说话。”
“又不笑。”
女生伸出手拉扯着他的脸皮,他满腔愤怒之际听到她软糯香甜的嗓音说着:“呐。他会笑的。只是不爱笑。”
“我们都是同学,一起玩嘛。”
“他是我的对门,我的青……梅……竹、马,我妈妈说了要好好照顾他。”
那些孩子不跟她玩了,她拉着他一个人也玩得开心暴躁,尤其是他一哭,她就更加暴躁。
暴躁狠了,她就跑了。
一会她又跑回来继续和站在原地的他玩。
那个时候,他的外婆死了。他很悲伤,可妈妈说人一出生就奔向死亡。于是,为了去见外婆,他满心灰暗安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阳光把影子赶到了他的前方,他活在了影子之中。
即使有过欢快,一想到死亡和等他的外婆,那些欢快也就消散了。
所以,当他遇到那一束灿烈的阳光时,他躲避退让,它却强势地照进他心里的土壤。
后来他在阳光中,看到了蓬勃燃烧的向日葵。
风吹起来,向日葵的种子就落进了他心中的土壤。
幽深的寒潭边冒出了几簇绿芽。
一个在灰尘阴暗中踽踽独行的人,看见了一缕光,本能退让闪避,然后伸手抓住这缕光,即使它灼热地会烫伤手掌。
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原来还有很多值得他停留的存在。
就这样走着走着,他的心中有了一轮月亮,被黑暗中没被光照到的向日葵轰然照亮。
张幽寒口中生出几分苦涩。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自作自受,自导自演。
越长大,越明白,越疼痛,越难以割舍,偏偏又不愿意松手沉迷于其中。
纵使有一天,他遍体鳞伤,而她定然安然无恙。
张幽寒看着没有一丝灼伤痕迹的手心:“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心情不太好,怒刷一张卷子。
易甜看千春弄了半天的闹钟都没有拆开:“没电池了?”
千春瘪嘴皱眉颇为无语:“不……是。是里面什么坏了。”
易甜听出了嘲讽“啧啧”两声,瞬间怼了回去:“那你弄外面?拆开呀。我还以为你要给闹钟来个抛光打蜡耶。”
千春“咚咚咚!”敲着闹钟:“你以为我不想呀!拆不开呀。”
易甜诧异道:“这么简单都拆不开?你说你有什么用?在家里或者门卫那里随便搞个螺丝刀呀!”
千春:“你行你上!”
易甜接过闹钟:“这有什么难的。找我维修可是要收费了!”
千春气呼呼输人不能输阵:“还收费?你以为你是大能呀!说吧,多少钱?”
易甜露出一口白牙,自以为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看我们是熟人一口价三块钱。”
马尾毛毛须须地拂过千春绵软细腻的脸,千春睁开眼睛,喷鼻子里洗发露的清香:“三块就三块!”
转头朝几个好兄弟熟稔道:“你们谁有三块钱借我一下。”
随后易甜又了解了一下闹钟的价格,要是修烂了就按照原价赔给别人一个。
千春本以为易甜是闹着玩,谁知道一上手别人就像个行家。
武灿灿和千春在课间的时候凑过去看稀奇。
易甜真认真工作头也不抬嫌弃地挥挥手:“小朋友一边去玩。姐姐在工作。”
武灿灿脸不红,心不跳转头看着千春,也学着易大师挥挥手:“小朋友一边去玩。”
千春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特别乖巧说完就跑:“好的。阿姨。”
“这个表你能修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携裹着冰雪钻入耳朵,堪称移动的冰箱。
武灿灿生生停住了要追打那个逆子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