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尘但笑不语。
离得这么进,他听力又好,即使不用刻意,也能尽收耳朵。
他真不是故意的。
武灿灿瘪嘴:“大哥~”
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高大肾虚,怎么会干偷听这样掉颜值的事情呢?
顾念尘:“我也时常因为听力太敏锐而困扰。”
以前养成了机警的习惯,一有细致微末的响动都会马上被察觉到。
当然,霍思凡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就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四叉八躺的被人跟买猪肉一样围观了。
武灿灿立马信了,“那我下次说小声点,要是我吵到你了。你就给我说一声。”
顾念尘摇摇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武灿灿朝着陈涉唾弃地“哼”了个响鼻。
顾念尘置身事外了,笑而不语。
陈涉磨了磨牙齿:这差别对待!还不是因为姬你太美!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他真的……可能拉低了平均水平。
陈涉哭唧唧假吧意思擦了擦眼泪:“我是不是真的很丑?怎么女生都那么讨厌我嘞?”
相反他因为幽默而作,还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非常愿意跟他做朋友。
顾念尘:“有我在还好。”
陈涉:“嘿嘿,你是说你比我丑?”
顾念尘:“不。我是说我拉高了平均水平。”
陈涉:“好罪孽哟。我居然是这样的人。要拉高也是霍思凡才对。”
顾念尘想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张扬不羁霍思凡,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弯路,还以为自己很酷,等到醒悟有时走太远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碰瓷、职业乞丐……我们的同情心被人浪费滥用唾弃。
于是我们学会了冷漠,嘲讽那些纯真的人拥有我们不敢表露的善良,憎恶那些骗子偷走了同情心。
冷漠的我们有时又在真正关心该得到帮助的人是否得到帮助,哪怕依旧冷漠但至少心尖上还私存了一滴阳光。
要帮别人,又害怕被欺骗被报复,善良苟且着前行,冷漠正嚣张。
顾念尘是被人从弯道上打出来的,那人是一个陌生人,在大冷的下雪的冬天他给了他火热的一巴掌。
那个人的妻子又给了他一条围巾。
他看着他们偎依,女人不停回头担忧地看着他……
等他回过神那对背影已经消失了,雪花堆积在他肩头,捡起地上冰冷的卡其色绒毛围巾。
他轻轻抖掉雪花围在脖子上,贪恋的闭上眼睛。
原来只是他的爸爸妈妈经常吵架打架恶语相加。
原来只有他的爸爸在面对妈妈违背自己的意愿时拳脚相加……
原来别人家的爸爸妈妈对他比自己的爸妈还好。
还好,他的爸妈几乎都跟他没关系了。
那天他放下脚踝上卷起的裤脚,遣散弟兄。
他下定决心不再为谁的过错挥霍青春,等待他的却是刺目的鲜红,拉起的隔离带,落下的白布……
爸爸再一次和妈妈争吵,从言语到肢体攻击。
压抑憋屈了几十年一招爆发的母亲让打斗变得异常激烈。
有时越是柔弱越是忍让的人才最令人恐惧,就像一条任人把玩的丝带也可以勒死生命。
愤怒的打斗之中有了流血和牺牲,从此他渴望的温暖再也没有了。
他努力回到原地,可原地已经没有等他的人了。
他拿着推子对着镜子,推掉了漂亮的刘海……直到推成了个光头,告别了回不回去的过去。
告别了这糟糕的人生。
眼中闪烁不屈的星星消失了。
柔软的卡其色围巾给他那个下雪的冬天唯一的温暖。
他来到这边感觉很好,夏天很热,冬天也没有下过雪。
霍思凡他们几次都差点被大人抓住,每次就跟算计好了一样都是堪堪躲过。
霍思凡仔细一想就是他们被举报了,气得发狠,势必要把人揪出来。
当霍思凡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时,关键是对方好像也没怎么掩饰。
出去的几个兄弟,回来的时候外观保持比较完整,就是关节错位了。
“霍思凡你消消气!冷却一下cpu。”说着周悦递了一包高钙低脂牛奶。
霍思凡正口渴插了吸管,越想越觉得愤懑。
长这么他就没见过比他还嚣张的人!
田江不动如山:“霍思凡!牛奶!”
霍思凡一回神,吸管里牛奶差点溢出来的,狠狠哆了几口:“你们不用,我亲自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