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嗯。你要不要过去跟他说说,他好像在找你,很着急。”
眼睛都急红了。
武灿灿径直爬上车:“走吧。”
说完她便不再想说话,垂头丧气,一腔怒火灼烧着心。
说不出是对张幽寒的失望,还是对自己的失望,又或者是对他们感情的失望。
可以随时出卖她的朋友,又算什么朋友?
或许,他不会告发她。
大不了,鱼死网破。
武灿灿隐隐约约又有一丝窃喜和狠劲。
本来就有事,又这么一耽搁,武灿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武妈妈武爸爸坐在沙发上,一副两堂会审的样子,实际上他们急得手心冒汗,再找不到人就要报警了。
还是武爸爸说,武灿灿玩性很重,跟着别人可能是去玩去了。
要是是个男孩子,他们断不会如此担心。
女孩子有时一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一辈子都可能被人指指点点。
她也许还会成为别人的饭后闲谈,同时也被怜悯和同情日夜不停地煎熬,即使她是受害者。
没有孩子之前,自己有一条命,不给父母不给恋人,独独好好给自己留着,生了孩子后就剩半条命了。
武妈妈端着一杯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去了?你们班主任说你们早就放学了。”
武妈妈脸一绷不怒自威,审查着武灿灿。
武灿灿不想他们阻止她学武:“没去哪里。就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反观武灿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武妈妈握住杯子的手指骨节慢慢发白,杯子里的水逐渐波澜起伏:“男的还是女的?”
武灿灿垂了一下眼皮,牙齿里挤出两个字:“女的。”
“女的,女的?女的?”武妈妈指着武灿灿,牙齿磕地发响,嘴唇抖瑟,抽着气笑着。
“武欢,你看看你女儿居然还学会撒谎了?”
武爸爸情绪稳定一些,拉下武妈妈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灿灿,回来了就坐下吧。爸爸妈妈有些话要给你说说。”
“坐?坐什么坐?站着听!”武妈妈喝了半口水,另外半口全洒衣服上了。
“跟着两个男生跑出去玩,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找到那个男同学的家庭电话一直打着一直一直都没有人接!”
他们拉下脸皮到处问,到处找,怕她出事,又怕别人知道。
“你们还给班主任打电话了?”武灿灿猛然抬起头脸皮羞得绯红,“多大点事,你们至于吗?”
这下班上好多人都知道了。
纵然她脸皮比城墙倒拐处还厚,也觉得羞得很。
武灿灿不可置信:“我从小到大受过谁的狗气?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这不摆明了骂他们吗?
还至于吗?
十月怀胎,一招分娩,生死鬼门关走个来回,她跟她说至于吗?
她武灿灿轻贱生命,可她别忘了,她不是只为她一个人活着。
杯子里的水翻涌成了浪,涌了出来,即使武爸爸眼疾手快,巴掌只有那么大。
武妈妈裤子上来不及渗透下去的水,淌在裤子上像一汪咸亮的眼泪。
“不要吵,吵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武爸爸拿出半家之主的风范,把武妈妈抓着的杯子抢过来。
随后,他抽了一大叠卫生纸:“灿灿,注意一些措词。”
武妈妈“腾”一下站了起来。
裤子上的水倾泻下去像极了无法控制直直奔流的愤怒和失望。
她收不回情绪,也收不回她掉下来的这块肉。
武妈妈重重点着头,又气又笑:“你给我说你没被欺负?”
“没受过气?”
“对对对,你没受过气,你只是挨过打。”
“上次,不知道谁被人把脸都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