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幽寒:“我会弥补。”
武灿灿:“怎么补?用什么补?”
她正缺钱看病。
张幽寒:“时间。”
武灿灿:“一天,一个月,半年?”
张幽寒:“一辈子。”
武灿灿吐出西瓜籽,摸了摸张幽寒的额头:“不像病了,你怎么尽说胡话?我要你一辈子做什么?”
“做牛做马?”
张幽寒:“那就做牛做马。”
武灿灿:“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又不骑牛马,不耕地。你帮我把作业做完就行了。”
张幽寒:“那我还是做牛做马吧。”
“你就不能做个人?”武灿灿抽了抽嘴角,“你该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
张幽寒:“可能吧。”
武灿灿:“少唬我,你笑我有病!你不信。”
“我给你说,张幽寒,我这脑瓜子平时不用,一用起来就溜溜溜。”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你看嘛,张幽寒笑她。
她就算真的有病,又怎么了?
武灿灿:“张幽寒,你今晚在哪里睡觉?”
她要把这个胆敢笑话她的人撵起走!
外婆听到了走出来:“张幽寒怕黑。”
武灿灿半信半疑:“嗯。”
外婆:“你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体贴。”
武灿灿:“我体贴他干什么?他有那么多人体贴,又不像我。”
别以为她不说她就不知道。
张幽寒是娇贵养着,她是怎么野怎么糙怎么来。
外婆拉着张幽寒:“幽寒,还是住外婆家。”
他外公才去世了,张幽寒又怕黑,家里又没有多的人。
“还?”武灿灿抓住重点,“张幽寒,你睡得哪个的房间?”
城里,她家里永远留了一间给张幽寒。
张幽寒家也给她留了一间。
小时候,她挨了打,有时候气不过,就夹起枕头离家出走……去张幽寒家。
毕竟房租便宜,就一颗棒棒糖,他们还包吃。
可乡下,外婆这里可没有给他留。
外婆看着武灿灿越来越嚣张的眼神:“最近没空,先让幽寒住着你的屋子。”
武灿灿捏着鼻子,痛哭流涕:“呜呜~它不干净了。”
外婆拿着鸡毛掸子撵得武灿灿满院子跑。
张幽寒心生羡慕,雨过天晴,渐渐走出阴霾。
他失去了所珍惜的,但并没有失去所有。
总有一天,他会和外公相遇。
命运像运动的天体,他们两颗天体的轨迹会重新交汇在一起,然后一起化为虚无。
武灿灿还忙里偷闲:“笑?笑!你还笑!我待会就抓偷油婆丢你、被、子里!”
外婆:“武灿灿!你是当我死……不是你妈吗?那是你的被子。”
“我的?”武灿灿咬了咬唇,脚板到处跑,“那就丢你衣领子里!”
张幽寒笑看着。
他所亏欠的,他还有机会弥补。
头七早就过了,但是他们说死去的人在刚死不久的时候,魂魄会到留恋的地方盘旋。
过了头七回来的,他们记不清生前的事情,特别容易迷路。
如果,他们来了,不能驱逐,只能让他们自己走。
他们要是不走,天亮就会消失。
对于百行无忌的武灿灿来说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天晚上,武灿灿睡了其他房间,把房门关得好好的。
倒不是怕鬼,完全是怕自己突然发病。
半夜醒来,风声呜呜犹如阵阵婴孩啼哭,她又听到了非常细微的脚步声走进了房子,一直走到她的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