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在火车上待了二十七个小时,火车里空气不好,又一直开着空调,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很闷热。
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在上面,不管是洗漱,还是上厕所,都不方便。
加上车厢里还混杂着各种奇怪的气味,因此,从嘉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闷臭了。
下了火车,从嘉赶紧给沈昱瑾打了电话。
最近这两天,他都没睡好,好像一直守在手机旁边,从嘉每次发消息他都是秒回。
现在下车了,当然要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他才能放心。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沈昱瑾清醒的声音,“下火车了吗?”
从嘉一愣,“你醒了?”还是根本没睡?
沈昱瑾“嗯”了一声,“刚醒。”
刚醒的声音哪是这样的?
从嘉没揭穿他,但心里早已起了波澜。
她用轻快的声音告诉他,“我下火车了,正要出站,火车站离我们镇要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大巴,时间还早,要不你继续睡会儿吧,等我到家,再发消息给你?”
沈昱瑾沉吟片刻,“好,那你赶紧去坐车,路上注意安全,把手机和钱包带好,别搞丢了,陌生人搭讪不要理他,知道吗?”
从嘉无声地笑了,“嗯,知道。”
从嘉没说,其实南城很小,民风比较淳朴,什么坑蒙拐骗小偷小摸的事很少,加上她在这里土生土长,到哪儿都熟,所以不用担心她会有什么事。
这些年,她独自上下学,独自住校,独自出远门,早已经有了安全意识和防范意识。
可是这种被人关怀着,担心着的感觉,真幸福。
所以,每当沈昱瑾絮絮叨叨跟她讲出门在外要注意些什么的时候,她总是默默地听着,过分安静,也过分乖巧。
沈昱瑾说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挂上电话。
从嘉买好汽车票,坐上回去的大巴车,才给奶奶打电话,报告行程。
奶奶跟沈昱瑾一样,对她念叨了一些注意安全的话。
等挂上电话,她下意识摸了摸心口,感觉里面热热的。
这次回来,她好像比以前更幸福了。
从嘉心情很好,连舟车劳顿都不觉得辛苦和无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下车的时候,一车人几乎全下了,除了她,其他人都是来这边旅游的。
南城游客多,来他们镇的游客占了大半,由此带动了出租车和黑车的发展。
从嘉拒绝了几个热情招揽的黑车司机,拎着包,慢悠悠地走。
从镇口,到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从嘉到家的时候,从奶奶正在二楼喝茶。
从嘉推开门走进来,从奶奶透过窗户看见她,眯着眼笑了,“回来啦,丫头?”
从嘉一抬头,便看见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窗前,一身深蓝色立领右衽袄子,戴了副眼睛,手里端着紫砂茶杯,矍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朝她慈爱的笑着。
“奶奶!”
从嘉喊了一声,连忙进屋把东西放下,飞奔似的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