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司夜的回答，季南笙下一秒就拎起他，把他直接带到厨房。
速度很快，瞬移一样。
司夜望着眼前的煤气灶，觉得自己是受伤太重而出现的头眼昏花。
季南笙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做吧。”季南笙迫不及待地命令。
司夜：“姐姐想吃什么？”
季南笙：“最快的。”
少女言语简洁，少年懂她表达的意思，扯唇，“只有面条了。”
“可以。”
季南笙不挑，有的填肚子就行。
司夜依然乖巧地笑着。
长长的头发下，只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嘴角。
漫不经心，带着讽刺。
长时间待在地下室的缘故，他的身上又脏又臭，那未干的血，顺着他的裸露的脚丫滴在地板上，踩出带血的小脚印。
衣服破烂，没有伤痕的肌肤也是脏兮兮的。
传说的血族，是三界最妖孽的存在。
一双黑翅可掠狂风万丈，头上尖角可引狂电雷鸣，獠牙可撕碎岩石。
血族的美，可颠倒众生。
血族的恶，可生灵涂炭。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季南笙情不自禁地想着，司夜大概是最不入流的吸血鬼了。
沈雪这样的小人物也能虐待他。
弱鸡。
司夜把锅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着。
深夜的水冰凉刺骨，他布满伤痕的手伸到水中，水流冲刷着伤口，顺着把裸泥也冲了去。
露出来的小手，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白得过份，白得透明，白得能看见他里面跳动清晰的血管。
他享受着伤口刺痛感，很舒服。
嗅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他的手故意在身上的脏衣服擦了擦，想恶心季南笙，乖巧地问道：“姐姐，我身上脏，煮出来的东西你不介意吗？”
他不好奇季南笙为什么会三更半夜找他煮吃的，而不是去找保姆。
但大概也知道，这肯定是她折磨他的一种手段。
沈雪是肯定不会缺她吃的。
她虐待他，不就为了讨好自己的继母么？
这个女人虽然年轻，但折磨人的手段花样百出。
每一世都不尽相同。
他倒想看看这次她想耍什么花样。
“不介意。”季南笙抱着胸，靠在餐椅上闭目养神，似有疲态，连眼皮都没抬，声音淡淡的。
为了做任务，她连虫子都吃过，早就没有所谓的洁癖了。
比起拉肚子，饿肚子来得更难受。
蓦地，她突然张开双眼，盯着司夜。
司夜镇定一笑：“怎么了，姐姐？”
“十个。”
司夜难得迷惑，“嗯？”
“做十个面。”季南笙严肃地说道：“不然我吃不饱。”
司夜懵在原地，随后他就释然了。
季南笙有洁癖，这面她肯定是不会吃的，而十个面，不过是她刻意刁难罢了。
人类的身体，也会饿肚子。
现在的他也已经十天没吃东西了，此刻也饿得难受。
等季南笙折磨完他，他可以偷偷吃点。
“好。”司夜笑着应声，换了一个更大的锅子，烧着水。
一包面有十二个面饼，他全扔了进去。
刘海下的眼眸，阴冷又黑暗。
他喜欢做饭，看着锅里翻腾的食物，会让他想起以前把人类扔到锅里煮的情景。
真怀念啊……
还有这一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