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句孙贼一骂。
满院顿时响起快活的笑声。 傻柱忍不住笑骂:“该!我说那桃怎么忒小呢!” “原来是你这孙贼!” 许大茂张牙舞爪就要朝傻柱扑过去! “孙贼!” “你的桃才小!” “你们全家的桃都小!” 刘光齐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傻柱的桃大小我不知道。” “不过老何叔的一定够分量!” “不然怎么会跟寡妇私奔呢!” 他这句话一说,傻柱那张大黑脸上神色瞬间精彩纷呈。 姜岐都要笑不活了。 见几人又要开启乱战,急忙将傻柱拉开。 正在满院欢笑的当儿。 南锣鼓巷95号大院门口响起几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吧!吧!吧!” 姜岐等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红星轧钢厂安排的车来,贾东旭要走了…… 一大爷易中海那张被贾张氏挠开了花的脸上,乌云密布。 下意识看看西厢房。 沉沉叹了口气。 “秦淮茹,带着孩子们跪下……” “棒梗拿个大碗准备着。” 贾张氏并没有专门用的吉祥盆。 只能用大碗代替。 秦淮茹怀中抱着小槐花,棒梗捧着个大碗,带着小当跪在西厢房旁门。 转头看看简易灵堂中的贾东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秦淮茹这一哭,棒梗与小当兄妹都跟着哭了。 就连怀中小槐花也“哇哇”大哭。 二大爷刘海中见易中海正安排秦淮茹等家属准备送贾东旭上路。 扯着嗓子,望天大吼。 “老小爷们搭把手!” “送东旭上路!” 刘海中这一嗓子嚎的。 秦淮茹母子瞬间哭声大作。 “东旭……” “爸爸……” 泪迸荒天寡妇声! 中院里的人看着西厢房门口哀哀哭泣的孤儿寡母,都满心不落忍。 姜岐沉沉叹了口气。 “柱子哥,咱们进去送东旭哥上路……” 傻柱含着满眶眼泪,攥了攥拳头。 “走……” 虽然傻柱为人莽撞了些,也傻了些,看不清楚秦淮茹那朵盛世白莲真面目。 比许大茂那孙贼却要多了很多人情味。 到底是一个大杂院里长大的小伙伴。 在这生离死别的关头,傻柱痛痛落了几行眼泪。 就连刚刚跟闫阜贵一起赶到的闫解成,也红了眼眶。 刘光齐叹了口气,跟在姜岐傻柱背后大步走进西厢房。 许大茂揉揉裤裆,面无表情。 不过,到底还是跟进了西厢房。 姜岐回头看了看,见许大茂进了门。 还好,总算还有点人味。 没有当真坏到半点人心都没有。 今儿许大茂要是不进西厢房。 往后他干出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休想姜岐给他留半点情面! 姜岐、傻柱、刘光齐、闫解成、许大茂并大院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进屋。 整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正准备简易灵堂中的贾东旭抬出去。 贾张氏终于躺不住了,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 死命攥紧住门板不放! 撕心裂肺地喊着:“儿啊……” “儿啊……” “你们不能抬走东旭……” “我的儿还活着……” 别看这两天贾张氏上蹿下跳,斗智斗勇,打滚撒泼,状若疯魔。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压根不肯承认贾东旭早已经死了…… 就像是只要人还躺在屋子里,就还活着,只不过睡得沉了些一般…… 直到此时,贾东旭就要被抬走送去城外化人场。 她才陡然接受了现实…… 痛不欲生。 易中海红着两眼,上前劝道:“老嫂子,松开手……” “门口汽车还等着呢……” 他不敢哭,昨天被贾张氏挠开了花的脸,会痛…… 刺入骨髓的痛…… 他跟贾张氏一样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锥心刺骨的痛…… 此时此刻。 贾张氏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易中海的话。 死死扑上贾东旭身上,抓紧两侧门板,哭嚎不休。 “东旭啊……” “我的儿啊……” “这一走……妈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啊……” “嗷……哕……哕……哕……” 贾张氏以头抢地,哭到几若昏厥。 姜岐看得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整个95号大院里,他一直最看不惯的人就是贾张氏。 自私贪婪,愚蠢狠毒,几乎找不到她半点优点。 直到此时,姜岐才发现贾张氏对贾东旭的那颗深藏的慈母心…… 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这中年丧夫的伤,寡妇丧儿的痛,半生无着的苦,贾张氏都一一尝了个遍…… 贾张氏这般模样。 三位大妈也实在看不下去了,通红两眼上前劝道: “老嫂子,东旭该走了…… “别误了时辰……” 伸手想将贾张氏从门板上拉开。 只是此时贾张氏全副身心都在就要抬走的贾东旭身上。 就连门口放声大哭的棒梗,她都顾不上了。 只是哭嚎不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三位大妈一时半会哪里能拉得开? 姜岐趁着乱做一团的时候。 暗中出手朝贾张氏身上轻轻一拂。 贾张氏紧绷着的精气神顿时全部泄去,手脚发软瘫在地上。 只能嘶哑着嗓子嚎着:“儿啊……” “儿啊……” 却再没力气扑上去。 二大爷见贾张氏终于消停了下来,急忙喊道: “孝子摔盆!” “亡灵上路!” 西厢房门口。 棒梗大放悲声,左手用力将手里的大碗摔在地上。 “砰!”一声脆响! 大碗四分五裂! 姜岐傻柱等人赶紧抬着门板出了西厢房 秦淮茹满脸泪痕,紧紧抱着小槐花。 领着棒梗小当深深拜了下去。 口中只撕心裂肺喊了两声:“东旭啊……” 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西厢房门口又乱了起来。 傻柱满心不落忍,回头朝秦淮茹看了又看。 姜岐连忙道:“柱子哥,天还没完全亮……” “抬好东旭哥,看着脚下的路……” 过了穿堂,出垂花门。 姜岐几人将贾东旭送上红星轧钢厂安排的灵车。 带上捧着遗像的棒梗,一路驶去城外化人场。 秦淮茹此时还昏着,被三位大妈跟院里几个职工家属抬上炕。 跟嘶哑着嗓子呜呜咽咽的贾张氏,并排躺在一起。 小当太小,小槐花更是个婴儿 今天两姐妹都上不得坟山。 要等三天以后堆土圆坟,上香祭拜那会才成。 去城外化人场的路上。 姜岐见棒梗捧着遗像跪在贾东旭跟前只是哭个不住。 甚至比贾东旭刚刚死了那会还要悲伤。 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怕是终于明白,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姜岐转头对傻柱轻声道:“柱子哥,你劝劝棒梗……” “人死不能复生……” “棒梗还是个孩子,别哭伤了身子……” 他对这位95号大院里的盗圣,并没什么慈悲心肠。 尤其是原剧集中那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嘴脸,更是让他恨得牙根痒痒。 因为秦淮茹的缘故,傻柱一直将棒梗当做自己儿子看。 正要开口说话。 棒梗通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傻柱。 “傻柱!” “我只有一个爸爸!” 一句话将傻柱想说的话,齐齐堵在了咽喉里。 顿时愣在当场。 来自傻柱的憋屈情绪值+299! 许大茂转头看着傻柱挤眉弄眼,正待开口说话。 姜岐连忙伸出胳臂给了他一下。 生怕这位嘴上从来没有把门的人,又三不知的说出什么屁话。 这灵车上,可不好打架…… 尤其是现在又伤心又憋屈的傻柱。 许大茂再挑事,会不会被傻柱一脚踹出灵车还是两说…… 城外化人场。 工人将贾东旭的尸首送进焚化炉。 片刻后。 贾东旭变成一堆骨灰装在盒子里送了出来。 棒梗看着骨灰盒咧开嘴又要哭。 一大爷易中海急忙道:“棒梗,等会还要去职工墓地,快别哭了。” 翻开袖子给他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 那根根扯出来的鼻涕丝,让姜岐与许大茂眼皮子直抽抽…… 职工墓地。 贾东旭的墓穴都是红星轧钢厂安排后勤职工提前挖好的。 不用姜岐傻柱等人到墓地之后,亲自再去挖坑。 易中海刘海中闫阜贵安排着将贾东旭的骨灰盒放进墓穴。 姜岐傻柱刘光齐闫解成许大茂等人都拿起铁锹,将墓穴掩埋。 都是年轻力壮的人。 不等辰时,封土堆好。 入土为安。 贾东旭这短暂的一生,悄然落幕…… 只留下老母,新寡,独子孤儿还要在这世间艰难度日…… 姜岐仰头看着看着灰蒙蒙的雾霾天空。 心内五味杂陈…… 前世他父母早亡,只有一个痴爱古董珍玩的爷爷,也早早走在了他前头。 忽然猝死在出租房里,也不知道尸身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说起来,他还不如贾东旭。 临了还有这么多人送他一程…… 傻柱蒲扇般的大手落在他肩膀上。 “小七,该回厂上班了。” “在想什么?” 姜岐摇摇头,轻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千辛万苦重走红尘这一遭,也不知道究竟所为何来……” 傻柱看着前面易中海牵着的棒梗,一老一小蹒跚下山的背影。 忽然转头朝姜岐咧嘴一笑。 “什么所为何来?” “文绉绉的话,我可听不懂!” “这狗屁世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姜岐朝傻柱竖起大拇指! “说得好!” “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许大茂从姜岐身后探出个脑袋。 “要我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搂着大姑娘多来半个小时,那才叫坚持!” 姜岐跟傻柱齐齐抬脚! “滚!” “丫迟早死在娘们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