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被拽得肩膀生痛,又有一支冰冷的枪贴着她的脖子,她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只得“呜呜”地流着眼泪。
“不许过来!”为首大汉用枪指着他们,以掩护身后的歹徒带着复苏离开。
“你放开她!有话好好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把她放了,我让警察不追究你们……”林怀瑾试着谈判。
可突然,“砰!”一声!领头大汉开了一枪,打中了他附近的一扇玻璃窗,碎玻璃哗啦哗啦的不断掉落,那边的人纷纷蹲下,拉高衣服遮头。
“林怀瑾林怀瑾……”复苏被歹徒扛走,她不断哭喊他的名字,直到被扔上了一辆大商务。
林怀瑾只觉得她这几声呼喊,好似成了永诀。
他喘着大气,脚步一颤,眼前发黑,险险支撑不住,刘汉三在身后扶了他一把,“怎么办……”
刘汉三清楚地看见他的嘴唇轻轻颤抖,而他的眼神里全是:无助……
刘汉三突然也慌了神,那领头的大汉以及其他歹徒已经被警方制服,他赶紧逼问:“说!你们要把她带去哪?”
领头的大汉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仰起头,“我说你们这些人要不要那么夸张,什么事都没有,非要叫警察?我告诉你们,警察今晚把我们抓起了,明天一样也有人赎我们出去!”
林怀瑾狠狠地瞪着他,“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什么人,你知道的!”大汉草草回应。
刘汉三疑惑地望向林怀瑾,林怀瑾茅塞顿开,他顿了顿,降低了说话的音量,“她在那里安全吗?”
“那当然安全,好着呢!”
“那她在哪,我们快去找她啊!”刘汉三一头雾水,但当务之急,他们还是要先找人。
可林怀瑾淡定从容的回答却让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不用找了。”
“大佬,你说什么,不找了?”
“对,不找了,我们回酒店吧。”林林怀瑾面无表情,大步走了出去。
深更半夜,复苏被人带到了一栋别墅。
路过花园都是静悄悄、黑漆漆的景象,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敢出声。直到她被歹徒从肩上放了下来,她见到了那个三更半夜不睡觉,似乎在抓贼一样的女人。
“是你!你抓我干什么?我妈呢?”她急忙大吼。
坐在沙发上的继母岑雪芙倒是一脸平静,她轻声告诫:“你不要那么大声,她在睡觉,你想把她吵醒吗?”
“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岑雪芙神色自若,“你爸爸命不久矣了,他已经立好遗嘱,他的股份你和小望一人继承一半,但我要你提前签个意向书,到时候把你的股份转让给小望,其他的现金和固定资产归你。”
“就这样?”复苏冷笑,就为了这么小的破事,这个女人要把她们母女搞来法国?
“那你爸爸快走了,你不应该来尽尽孝道吗?”
复苏不想听她道德绑架,直接问道:“你想怎么做?我妈她怎么样了?”
“你妈她好好的,只要你同意了,签个字,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岑雪芙依然冷静。
“我为什么相信你?”复苏皱眉。
因为直觉告诉她,不可能那么简单!
“你没有理由不相信。你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坏人,其实你想错了,我从来就没有伤害过谁,就连你妈的疯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份子!”
复苏突然想起五年前,她偷听到的岑雪芙和黄医生对话,当时岑雪芙说:“我妹妹(黄医生的亡妻)为岑家、为公司也出了很多力,最后还积劳成疾,如果你和复苏结婚,再把她继承的股份转让出来,让岑家成了最大股东,那就是完成了我妹妹的心愿,而且复苏她也没有损失,她会有一大笔转让费……”
她原来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壮大自己娘家,可现在竟然变成了:为自己?
“你能想通吗?其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又不懂公司运营,又不想经常开这会那会,转让也会给你很多钱,还有你爸分给你的房子,一样是你的,等你爸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岑雪芙说得十分真诚。
不过复苏也只是听听而已,她仰起头,脱口而出:“等我明天见到我妈再说。”
于是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眠的复苏,顶着两个大大的两个黑眼圈,跟随女佣进了一个房间。
刚起床的付母见到她高兴坏了,还以为自己是在鹏城的黄医生家里,像往常一样拉着她说话。
复苏又心疼又委屈,眼泪哗啦啦地直流,她觉得母亲的精神面貌虽然还是好的,但是心智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苏苏,我带你去看花啊,外面的花好漂亮!”付母目光殷切,笑得也十分开心。
复苏说好,领着她洗脸刷牙之后,女佣把早餐端了过来。
她饿了一天一夜,正准备开吃,可付母却反应飞快地抢了她的碗,再拿起她自己那只,转身倒进了洗手间的马桶。
她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怎料那付母却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得意洋洋地说:“这里的不好吃,我带你去你爸爸那边吃!”
复苏不明所以,只好跟她进了别墅里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那房间外面有人看守,走廊有医生护士出入,里面医疗设备齐全,而她的父亲醉瓮,他正插着呼吸器躺在病床上。
其实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现在看他气息奄奄地躺在这,她突然红了双眼。
“你还好吗?”她凑近他。
醉瓮眼神浑浊,艰难地开口说道:“你来了。”
复苏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是,不过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醉瓮有气无力说:“我快走了,临终前还想看看你们,至于雪芙,她趁我病重,瞒着我搞事情,你们别理她就是了。”
“那我妈是被她抓来的?”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事我都管不了。”醉瓮说着轻咳两声。
复苏没再问了,只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可她一扭头,付母却不在了,等她再到门口一看,见着母亲从那些医生护士的早餐里,拿了一盒牛奶和一包无水蛋糕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