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诗婕注意到,每当有人提起父亲当年的光辉事迹时,张鹏总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婚礼接近尾声时,包胜安离席去找杨老师告辞,暂时留包诗婕在座位上。
回来后,他以工作为由,想要提前离开,却被张鹏拦下了。
他的状态已经接近喝醉,口齿不清,“包胜安,当着老同学的面,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还念着咱们班花呢?”
包诗婕心里暗自发笑,每年学生一茬接着一茬,更古不变的还是那些老掉牙的青春故事。
“大张,你喝多了,快坐下!别给杨老师找事。胜安,你先回去。”一个稳重的男人在大家的惊愕中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把气鼓鼓的张鹏按在了椅子上。
“你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自己又没得逞,你这不他妈损人不利己吗?”
张鹏哗啦站起来,猛窜几步,撞翻了椅子,旁边的人没来得及拉住他,人就已经气势汹汹地挡在了包胜安前面。
“诗诗,你离远一点儿。”包胜安松开牵着包诗婕的手低声说道。
包诗婕立马闪到一边,她知道父亲终于忍不住了。
“嘭”,一声拳头和身体碰撞发出的闷响随即传来,只见张鹏捂着肚子,因痛苦面部扭曲着弯下腰。
周围的人听到异响先是一头雾水,很快明白过来是有人打架。
这时从后面赶过来的几个老同学,分别把包胜安和张鹏拉到两边,“你们都冷静一下,今天大喜的日子,别添晦气。”
“你们都,都看到了吧?又是他先动手的,当年要不是我心软,我那帮哥们儿早就把他打死了……”络腮胡子借着酒劲奋力挣扎着,一蹿老高,眼看就要拉不住他。
我草!他当年竟然找人打我爸?!
包诗婕一听火冒三丈,顺手操起脚边的一个空酒瓶,走向络腮胡子,全然忘记自己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下决心一定要狠狠给他来一下。
而包胜安这边也像按不住的西班牙斗牛,眼开两边就要挣脱开来。
“放开他们!让他们打!”一声喝令,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杨老师走了过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闻声,张鹏停止了叫嚣,低下头去。
包诗婕正好走到中间的空地上,高举着瓶子不敢动了。
众人刷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空气凝固了。
杨老师走过去,拿下她手中的瓶子,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实际上,她只是想用哭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包胜安走过去把女儿牵了过去,“杨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学生改天过来请客道歉。”
“道哪门子歉啊,你走吧,我来处理。”杨老师大手一挥,又回过头来,“开车慢点,还带着孩子哪。”
包胜安眼圈泛红,什么都没说,跨上摩托车,带着女儿离开,把身后的嘈杂和岁月留下的遗憾,一溜烟儿统统甩在了身后。
包诗婕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也大概理清楚了父亲的一些陈年旧事:
络腮胡子当年追求班花李琳钰时,被父亲阻止了,他心有不甘,便对父亲进行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