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可恶？”方浩扭脸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包诗婕委屈地点了点头，“还有呢，简直是罄竹难书。”
方浩只笑不语。
看他脸有些发烫，包诗婕挺直腰身，让自己高一些，然后拍了拍肩膀，“借你一用。”
方浩愣了愣，本想拒绝，却扛不住全身无力，轻轻靠了过去。
他渐渐有了睡意，可又特别想听她说下去，更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
看到方浩开始犯困，于是，包诗婕又继续道：“高一在学习小组里，你更是天天风雨无阻地给我补习物理化学，连我来大姨妈的日子都不放过我。
后来到了高二，你和林涓在一起，经常让我免费给你跑腿，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竟然还拉我过去做了电灯泡，你说我多尴尬多拘束啊。
虽然我学文之后，成绩也还可以。谁知你依然时不时督促我学习，比我妈还严格。
更悲催的是，我去飞羽上班，半年后，你也去了，又开始盯我的工作，作为一个总裁至于和一个普通员工过不去吗。
你说你，哦，不对，是他，是不是欺负我上瘾？”
方浩一动不动，仿佛沉浸在了那个世界里。
后来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神志不清地呢喃了一句，“那个我，好爱你。”
包诗婕一愣。
是的啊，所以，她当时为什么没发现呢。
仔细想来，以方浩那么冷漠的性格，视时间如生命，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假如当时听了他的话，不乱跑，她也不会死于车祸。
在她发呆之际，身边已经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她望着自己肩头的人，内心是中从未有过的，无法言喻的悸动。
对陆沉没有过，对丁俊贤更没有过。
她把他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拉被子的时候，望着他摄人心魄的睡颜。
鬼使神差地，也在他额头戳了个章。
她没有看到熟睡的人嘴角轻勾，像是做了个极为甜美的梦。
夜里三点，包诗婕的闹钟响了。
她起身披着外套，回到自己的房间，趁着窗外的月光，把温度计轻轻地放在了方浩的腋下。
五分钟后，拿回灯下，三十八度五。
还好，应该能撑到明天。
夜间容易高烧，所以她定了闹钟给他量体温，很高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现在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
她刚准备要走，手腕就突然被抓住了。
他的手心很烫。
“别走。”方浩的声音虚弱，却很坚定。
她的外套也脱落到了地上。
三月份的夜里温度很低，她穿着睡裙，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近十分钟了，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却没有成功。
靠近一看，某人紧闭着双眼，似乎还在沉睡中。
“好冷。”他喃喃出声，特别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狗。
包诗婕正在犹豫不决，忽然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温热的被子里。
方浩却还没有醒透，依然抓着她的手腕，怕她跑掉一样。
他挨着她，头抵着她的肩。
她听着他呼吸的声音，明知他被烧得难受，却仍然不敢动一下。
这样柔弱的，毫无防备的他，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