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的父亲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母亲是专栏作家,在纽约生活多年,她从小就跟着父母跑遍了世界各地,性格泼辣大胆,一顿饭的功夫,就和包诗婕彻底混熟了。
入住酒店时,她搂着包诗婕的胳膊,对方浩说:“我今天晚上和你女朋友住标间,你没问题吧?”
方浩扭过脸去,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喂,你至于吗你?这么粘人?”谢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姐妹聊聊天,到底行不行啊?”
“当然行,”包诗婕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便给前台递过三人的身份证说,“一个大床房,一个标间,谢谢。”
方浩满脸写着“欠收拾”的表情,幽怨地扫了她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谢柠讲了许多方浩小时候的事情。
她那时也小,能记住的就那么几件。
她在小公园玩跷跷板的时候,被一个大些的当地孩子在另一头高高地翘到了半空中,不让她下地,方浩走过来,救下了她,结果被几个外国孩子围殴,鼻子出血都没有哭,他那时才四岁。
也是从那以后,他们成了好朋友。
方浩五岁生日那天,她和她哥都跑去给他庆祝生日,正好张明霞打电话过来,他一边抱着话筒听妈妈说话,一边流眼泪,泪水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但他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最后还笑着和妈妈说再见……
后来他六岁回国,他们也会相互寄明信片、打电话。
通讯发达后,有时也会视频聊天。
“他和我哥联系的比较多,男孩子之间的共同话题更多一些。”似是怕她多想,谢柠最后又强调了一句。
包诗婕此时才发现,她对方浩的了解少之又少。他们同学那么多年,他很少提起他的家人和朋友,还有小时候在异国他乡的经历。
他们口中的他,和她所看到的他,好像是两个人。
“对了,你去他家看到他那个抱枕了吧?”谢柠侧过身,面对包诗婕,“那个抱枕陪了他十六年,有好几个补丁,他从三岁开始,几乎每天都要抱着那个枕头才能睡好。”
带补丁的抱枕?
包诗婕回忆了一下那晚留宿他家时的场景。
床上是新的四件套,根本没有抱枕的影子。
看来,方浩在她进去之前,就收了起来。
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想到这里,包诗婕忽然觉得好心疼他。
很明显,他的恋物情结,是在幼年时缺乏父母陪伴才造成的。
难怪他总是那么容易吃醋没有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谢柠那边响起了均匀的鼾声,她给方浩发了短信过去:“想做你的抱枕。”
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改成了:“可不可以做我的抱枕,让我抱着睡觉?”
那边秒回,“过来。”
她无声地笑了笑,趿着拖鞋悄悄离开房间,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方浩伸出一只胳膊,就把她拉了进去,低头就是一阵窒息的狂吻……
……
最后,他把她搂在怀里,像是搂着抱枕般,悠悠开口,“有你这个枕头,我今晚可以做个好梦了。包诗婕,你愿意做我一辈子的‘抱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