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的衣服胸前依稀可见“楚”字。
应该是楚国的士兵。
押送他们的人?各个面色凶狠,拿着大刀,身穿带“南”字的盔甲,这是南朝的士兵。
太阳升上来了,犯人?依旧乌龟似的挪动,唯一一个胸前是“军”字盔甲的人?不耐烦催促道:“快点!”
一声怒吼震得山林的鸟儿落荒而飞,那些?犯人?却还是以乌龟的速度向前挪动。
不是不想走快,而是不能?走快,这些?都是战败还活着的士兵,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再加上脚腕上捆着粗重的铁链防止逃跑,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终于在太阳高挂的时候,才看到了这群犯人?的队尾。
那人?与这群蓬头垢面的士兵完全不一样。
白色衣服沾了点血,看身上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应当?是碰到了前面的人?。面色冷峭,腰背挺得笔直,慢慢跟着大部队向前走,一点都不像落难士兵,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如果不是他也戴着脚铐,恐怕会?有人?觉得他是押着犯人?的人?。
这样特别又惹眼的存在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一个小兵说:“楚国是没人?了吗?竟然会?排这样的弱鸡上阵打仗。”
领头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历,只是觉得男人?长得俊秀就带着了。
这个白衣服的男人?是他们在半路上捡到的,这是楚国和南朝的交战地?带,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楚国的就是南朝的,南朝的士兵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便默认这是楚国人?。
“谁知道呢,多来几个这样的也好,兄弟们打仗辛苦,没有乐子解闷。来几个这样的充当?军|妓,让兄弟们享受享受。”
边关?常年打仗,一待就是好几年,军营里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少见女色或是这样俊秀的人?。
太阳落山,这一行人?才到军营。
那群蓬头垢面的人?被送去当?苦力,队尾那个长相冷峻的青年被送去了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一股很浓重的味道,像是脂粉味也像石楠花味。帐子里有女人?也有男人?,都穿着宽大的衣服席地?而坐,露出斑驳的身体?也不在意,有些?人?坐在一起,也有些?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在这种地?方还能?扎堆说笑,该说什么好呢。
看见青年来,纷纷打趣:“哟,又来一个男人?啊。”
“瞧瞧,这样漂亮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落到那群人?手里算是毁了。”
“坐在角落的那个,你的伴儿来了。”
青年终于有了表情,蹙眉站到一块儿还算干净的地?方,不理那群人?。
他本来要去楚国的军营,结果半路遇袭,被人?下了迷|魂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遇见了押送犯人?的南朝士兵,他们好像看出他是楚国人?,便押着他一同?来到军营。
他赶赴前线的事只有宫中的人?知道,劫他的人?极有可能?是宫中的人?。但也有可能?不是,因为来的时候听见陪他赶往前线的士兵说,中途遇见了南朝的士兵……
他现在身处困境无?法抽身,只能?找机会?彻查此事。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角落里浑身是伤的男人?突然凑了过来。
长衡低头看他一眼,道:“长衡。”
但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实在太惨了,那人?身上都是伤,都是被折磨过的痕迹,南朝士兵真的太不是人?了。
不把楚国人?当?人?。
男人?喃喃着长衡的名字,觉得他的姓氏少见,只有楚国国君是这个姓,但是一想皇帝只会?贪欢作乐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带兵打仗,便摇摇头没再多想:“我叫秦逸。”
长衡点头。
秦逸性格也内向,自我介绍完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回到角落里继续缩着。突然想到什么,他又从身下枯草里翻出一瓶带着“药”字的东西?。
小心?翼翼塞到长衡手里,“那些?人?都不会?疼人?,你回来之后可能?会?疼,可以用这个。”
长衡看着秦逸手里的小药瓶却没有伸手接,说:“谢谢。他想折辱,折辱便是,我心?坚韧,何?惧疼痛。”
大不了便死?在他们手里。
反正他在世上没有牵挂。
长衡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有一股甘愿赴死?的大义凛然之势。
这人?未免太单纯了吧。
秦逸心?情复杂,知道长衡理解错了,却不知如何?向长衡解释待会?要面对的事。
“好吧……”秦逸默默收回药膏,等长衡回来需要的时候再给他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彻底安静下来,长衡如一尊铜像似的杵在那里。
一开始还有人?会?看着长衡窃窃私语,说他长得多好多好,只是可惜了……后来可能?觉得长衡无?趣,便没有再说了,开始说另一个男人?——这个军营里的将军。
听说这个将军是南朝皇帝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