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没有我的命令, 你?觉得宫里那帮贪生怕死的东西会救你?的小书童吗?”
长衡身形顿住, 站在原地,抱着常安的手悄然握紧。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要他求他。
大殿再次安静,血水滴落到地上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滴答。
滴答。
每一声都敲击着长衡脆弱的神?经,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君灼站在原地,像个胜利者一样耐心等待鱼儿自?动上钩。
长衡转身,衣襟跟着在空中转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不?甘和?屈辱以及卑微都在其中。
“求你?,救救常安。”
他可以犹豫,甚至可以跪下求每个太医,常安等不?了,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君灼慢慢走?到长衡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噙着冷漠的笑:“还跑吗?还想着死吗?还不?想吃饭吗?”
看着君灼走?过来?,长衡已经想好了千万种杀掉君灼的办法,可是他不?能,常安还需要君灼救。
他只能忍气吞声,固执的与君灼对?视,语速飞快道:“不?跑了,不?想了,我吃饭。”
“是么?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好像很不?愿意。”君灼摸着长衡的脸颊,食指摩挲着他嘴上血渍。
被关在太子殿七天,长衡对?君灼这个动作?非常熟悉,知道其中的含义,伸出舌头舔舐。
湿热的触感让君灼差点兽|性大发,眼里点燃可以吞噬长衡的欲|望,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行,他的态度软下去?,会让猎物得寸进尺,沙哑道:“还有呢?”
长衡眼里闪过一丝迷芒,小心翼翼将常安放在地上,飞快跑到桌子面前,端起已经凉透的粥大口喝了起来?,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救常安,所有的教养被抛之脑后,狼吞虎咽好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乞丐。
喝完粥,他又去?吃桌上的其他食物,混着血腥的味道咽下去?,喉咙烧痛,胃里翻江倒海,好几次想吐出来?都被他生生忍住了。
不?适感太过强烈,激得眼泪溢出眼眶可怜兮兮挂在眼角。
长衡不?管不?顾,红着眼眶继续吃,好像一个无情的只会进食的木偶。
君灼微微皱眉,呵止:“够了。”
长衡停下,看向君灼,询问道:“可以救常安了吗?”
君灼道:“长衡,真有你?的。你?明知道说句好听的就可以让我气消,你?宁愿这样也不?肯同我好好说话。”
阴狠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好像长衡是对?他怎样的人?。
好好说话?他说了,君灼会听么?长衡脸上挂着一丝嘲弄的笑。
卑微者的摇尾乞怜终于换来?暴君的一丝怜悯。君灼传了太医救治常安,捡回一条命,手废了一只,脚全废了,曾经喜欢飞檐走?壁听墙角的人?最终还是被困在了矮矮的宫墙之下。
常安被君灼藏了起来?,没有君灼的命令,长衡见不?到常安,只能通过传话的宫女了解常安的情况,以长衡对?常安的了解,常安极有可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白?日装个没事人?,晚上躲被子偷偷哭……常安骄傲的心性从不?输长衡,更何况他一心向自?由,这样残酷的现实叫他如何接受。
常安经常趁宫女不?注意爬下床,试图站立行走……结果都是不如意,他会趴在地上哭,埋在胳膊呜咽出声,哭完后,再继续挣扎,继续爬。
每次被宫女发现,他的手指都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了。地板上常常有常安带血的指印。常安偶尔会发呆,想飞檐走?壁的那些年,想自己逃课外出游玩的那些年,然后再自?虐似的强迫自?己站立,强迫自?己行走?。
那日出事以后,长衡就见了常安一次,常安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语气还是那样轻快,眼睛却不?如以前明亮。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明显变少了,大多都是常安怕长衡自?责主动找别的话说,聊那些曾经,触及跑,跳,走?等一些运动的字眼时,常安的话就会戛然而止,装作没事人一样再找别的话题聊。
长衡知道常安是介意的,只是表面上装作不在意。所以,他每次都不?敢多说话,多说一个字罪恶感就会多一分,都是他常安才会变成这样的,他也不?能出口安慰常安,他是罪魁祸首,常安却原谅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同他说话。
这让他如何面对?常安。
罪恶、愧疚变成藤蔓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将长衡的心脏缠绕,攥紧,然后拽着长衡下地狱。
长衡不?敢见常安,又想见常安,只能通过宫女的传述了解常安的情况,像个偷窃者一样,偷偷关注常安的生活。白?天活在痛苦中,夜晚辗转难眠,很多次午夜梦回惊醒,然后拿出枕下的匕首刺向君灼,每次长衡以为?自?己会得手的时候君灼就会醒,然后攥着他的手腕,接吻,白?日罚他不?能见常安。
长衡就会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