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长衡懒得理这?种人,只想?吃完东西后,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家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吃饭。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所以格外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吃完肉包后,两个?人挨在一块做题。九点钟的太阳照例顺着窗户落到两个?人身上,被割裂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窗帘一角被微风掀起,落在上面的阳光泛起微微波澜。
安静的卧室内一片温馨祥和。
长衡正思考最后一道答题的最后一问怎么解,忽然听见君灼惊呼出声。
“怎么了?”长衡问。
君灼指着习题上的一块暗红色痕迹,笑得有种抓到偷吃的小孩的感觉:“你昨晚偷吃番茄酱啦?”
长衡看着那块痕迹,是昨晚流鼻血留下的痕迹,因为整理了很多题,他不想?耽误时?间重头开始,就用纸巾擦了一下。擦完后留下了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看还能看出来。他猜到君灼可能问他怎么回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问。
这?个?蠢货竟然觉得他偷吃番茄酱了。
他觉得君灼的脑子是番茄酱做的。
长衡这?么想?,也这?么说了:“我看你像番茄酱做的。”
君灼的脑子可能真的是番茄酱做的,没什么智商,觉得长衡恼羞成怒,便撞了一下长衡的肩膀,语气贱贱的:“偷吃就偷吃了,我就是问问,又不会讲你什么。你不用害羞……”
长衡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君灼的脑袋,似乎还听见番茄酱在君灼脑子里晃动的声音,“滚,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别给我一惊一乍的,不然再?让你顶着包上一个?星期的学。”
君灼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理不直,气也不壮:“打我可以,但是你不能动我这?张帅脸。”
长衡被他这?幅委屈可怜的模样逗笑了,“识相点,就不打你了。”
几百万养出个?大傻子,不知君先生知道了会有何感想?。
君灼想?反驳又不敢反驳,最后只能把苦水咽回肚子里。
两个?人继续做题,室内重回安静。
太阳悄悄移动了也没人注意,大约到窗户正中间的位置,伏案写?题的两个?人才?抬起头,明晃晃的阳光落在眉眼?间,刺得眼?睛疼。
长衡余光瞥见君灼还在做题,不知道是不是太简单了,君灼对的还挺多的,终于不再?是一整面都是叉号的情?况了。看见还在奋笔疾书?的手,长衡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热,想?起被君灼牵着的感觉。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席卷全身,涌上心头。
长衡不知道,他在看君灼的同时?,君灼也在看他,回想?着牵他的手的感觉。
两个?人,两具身躯,同一空间,同一时?间,思想?却在某种程度上的不谋而合。
一指距离,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你想?着我,我念着你。
窗外光影斑驳,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被风吹的渐渐向彼此靠近。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从心底生出,变成丝丝缕缕的光线,从身体透出,密密麻麻将两个?人包裹。
氛围暧昧不明。
忽然天阴了,阳光消失不见,慢慢互相靠近的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也不见了踪迹。
一切被黑暗和安静笼罩。
长衡率先反应过来,说:“做完了,拿给我看看。”
君灼回神?:“好……”
他开始后悔,后悔在公交车上擅作主张牵了长衡的手。
他应该……荒谬而奇葩的想?法如海啸一般涌上脑海。
太特么荒唐了。
君灼想?。
靠!
君灼猛然站起身,将长衡吓了一大跳。
“我去洗把脸。”君灼说。
长衡嗯了一声,掏出红笔为君灼批改习题,对的还挺多,满意点头,题海战术还是有效果的。
改完题,长衡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回家刚好吃到妈妈做的饭。不等君灼洗脸回来,长衡主动找君灼,向他说,下午再?来讲,今天上午就到这?里。顺便夸了他一下,有进步,要继续努力。
回到家,如长衡想?的那样,仇杏在小超市门口等他回来一起吃饭。长胜也在,不过他在打麻将,仇杏说了他一句,他便从麻将桌上下来了,和他们一同上楼吃饭。
不少牌友笑着调侃长胜,有了钱之后反倒妻管严了。
长胜红着脸反驳他们,你们这?些人懂什么。
刚刚还在阴的天忽然出了太阳。
长衡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就拜托再?晚一些醒来吧。
梦会醒,时?间会流淌。
日子一天天过,每天都是同样的节奏。不同的是,长衡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差了很多,一个?星期会流一次鼻血,流血的时?间不规律,但是流血量没个?半小时?是止不住的。疗程药一直在吃,病情?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房间里带血的纸团越来越多,一个?口袋都装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