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限几?天?”
“宽限你们几?天?老子可等不了,见?不到钱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其中一个花臂男走了过来,将一张字据立在长衡面前,恶狠狠道:“看见?了吗?黑纸白字写着呢,这栋房子过户给我们了。另外,你老子还欠我们这个数,限你一个月的时间补齐,不然……”
七十万?
长胜怎么欠了那么多?
他到底干了什么?
这一串天文数字砸的长衡头晕眼花,良久才接过那张欠条,最初只?是二十万,长胜还不上,利滚利,滚成现在的一百多万。没想到这个老房子还挺值钱,能帮他们抵掉三十多万。
“能不能先让我们暂时住在这里……等我们找到房子后,立马搬走。”
“小兄弟太天真了,房子已经到我们手里了,哪还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长衡无?力点头,今晚他们住哪?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花臂男推了一下长衡,不耐烦的催道。
“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赶快去筹钱,最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见?不到钱,老子就把你娘还有你妹卖掉抵债。”
“好……”长衡脸色煞白,声音颤抖,转身时差点一头栽倒,他恨不得杀了长胜,长胜呢,长胜去哪了!
长衡上二楼收拾他们的东西,二楼已经半空了,很?多东西都?被扔下去了。
他们嫌他动作太慢,又扔了不少东西到楼下。最终,长衡带下去的东西没有多少,下楼时还被那群花臂男推来推去,又被警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明前些天他们一家四口还坐在一起吃饭,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快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眼尖的群众指着最高?的楼顶惊呼。
长衡抬头看过去,拿到身影不就是从出事到现在都?没露面的长胜吗!
“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啊,怎么爬那么高?啊。”
“这是谁啊?是不是小超市的老板?”
“我靠!他好像要跳楼!”
惊讶的话音刚落,那道身影便?从高?处坠下。
长衡丢了行李箱,跑过去捂住小妹的眼睛。
与此同时,长衡身前也有一道漆黑的身影笼罩下来。
是君灼。
君灼没有走。
小区发出砰一声巨响,霎那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然后是议论声。
“流了好多血,脑子都?摔出来了好像,地上那团白花花的跟豆腐似的东西是什么?”
“真不负责啊这个男人,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们娘仨,这让他们怎么活啊。”
“就是就是,一个女人要带俩孩子,更不用?说?其中一个孩子还要治病了。”
“这娘仨命真苦啊,摊上这么个男人。”
……
长衡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剩下母亲的哭骂声和?妹妹哭声。
直到警笛声响起,议论声消散。
长胜从高?楼跳下,头着地,当场死亡。
长胜死了,留下一大?堆事情让他们解决。
长衡缓慢回神?,可能以前太恨长胜了,以至于现在面对长胜的死没有感觉,只?是更恨长胜了,恨他为什么赌博,为什么把房子输出去,为什么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留给他们。
长胜你凭什么一走了之?,凭什么那么自私。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长胜我到底欠你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一丝幻想。
是我错了。
是我彻彻底底错了。
是我太想拥有父爱了。
我错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长衡失去了记忆,只?知道再?度有意识时,他已经带着妈妈和?妹妹住进了君灼家里。
长衡公事公办,说?自己解决完家里的事,就会找到房子搬出去,不会打?扰他很?久。
君灼不在意,这么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也是无?聊,多一个可爱的妹妹还有温柔的阿姨,他比谁都?愿意。更何况以后三餐都?不用?愁了。
长胜下葬那天下了一阵小雨,整个墓园雾蒙蒙的,贴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沾了雨珠,顺着脸流淌,好像哭过。
长衡擦掉雨珠,自嘲一笑,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好好赎罪去吧。
怨吗?
小时候会怨,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爹。
长大?了,经历过这些年打?骂,觉得一切也就那样了。
反而没那么怨了。
他的生活一塌糊涂。
他生活在泥泞里。
他奔跑、淋雨、受伤也要跑出这片沼泽。
努力了很?久。
最终发现,他又回到了起点。
没关系。
只?是肉|体累了,他的精神?不累。
他还可以继续跑,继续淋雨,继续受伤。
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跑出这片泥泞沼泽。
现在他没多恨长胜了,相反内心?格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