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哭。
第四张画。
他在哭。
第五张、第六张……每一张他几乎都在哭。
他的戏都演过头了,那么烂,长衡竟然不嫌烦,耐心的哄他。
长衡有那么喜欢他吗?
那个时候他可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灾星。
君灼突然福至心灵,怪不得灵魂会出?卖自己爱上长衡,凄惨的少年时期,无人?关爱,只?有长衡向他伸手,拍去他身?上的尘埃,让他重新活在这?片天?地下,让他的灵魂重获新生。
所以,比起复仇的快感,他的灵魂更喜欢爱。
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依赖上长衡了。
只?是他哭了太多次,分不清自己是真哭还是假哭。
回忆一旦开?始,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越来越多的回忆在眼前铺开?。
君灼拿着那些画放在胸口,眼里?泛着甜蜜的光泽。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人?擅闯天?牢!”
君灼眼中的温柔瞬间?消散,泛着冰冷的寒意:“抓!抓到后关起来,我要亲自处置。”
衡儿,你要逃跑了是么?
我不会让你跑的。
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亲手把你抓回来。
第099章 情愿我入局
长衡与夏竹、春兰二人一路杀到天牢。
去往天牢的路上, 路径蜿蜒,灯火长明,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鲜血顺着?鹅卵石纹路流淌, 染红落在?地上的竹叶。
一路杀到天牢,太过招摇,长衡不想?这么做,但他实在?没办法, 天牢守卫森严,十二时辰不间断看?守,根本没有机会溜进去, 智取不行, 只能硬闯。
长衡脸上带着?不知谁的血, 眸中尽是嗜血的冷意, 手?持长剑:“让开!”
声音短而?冷冽, 如从寒冰地狱中出来索命的厉鬼。
“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守在?天牢门外的士兵, 看?了一眼长衡身后的尸山, 拿着?弯刀的手?颤抖个?不停, 喉结连连滚动:“不、不让,除非你有通行令牌……啊……”
急促的声音落下, 脖颈处喷射出鲜血,宛若箭矢形状。嘭得一声士兵双膝跪地, 睁大双眼,不得瞑目。
俊秀的脸沾染上新鲜的血液, 还有一滴血液顺着?脸颊没入脖颈中, 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纹路。
向来爱干净的长衡,此刻却顾不得, 持着?剑踹开门,闯入天牢中。
夏竹、春兰二人紧随其?后。
天牢可比外面阴暗,人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并且夹杂着?血肉腐朽的气息,令人干呕。倘若用心听,还能听见老鼠跑来跑去,吱吱叫的声音。
夏竹抓紧了春兰的胳膊,小?声道:“姐姐,我怕……”
一生杀人无数的夏竹,害怕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春兰拍拍她的手?,将人护在?身后:“里面的守卫应当很少,你在?外面守着?,清理过来支援的垃圾。”
说罢,她将香囊塞到夏竹手?中。
“姐姐……”
“别担心,我们会平安出来。”
天牢中关?押的都是重犯,所以天牢里的守卫不同于外面的侍卫,都是正儿八经的禁卫军,一个?可以打外面五个?。长衡就带了夏竹和春兰二人过来,夏竹还没跟进来,二打多,明显不是内里守卫的对手?。
五个?回合过去,侍卫死伤大半,长衡筋疲力竭单膝跪在?地上,若不是手?中长剑支撑,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
“天牢守卫,也不过如此……”长衡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抬手?用大拇指抹掉唇边的血,拔起长剑,指向他们,“有来无回?小?爷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小?侍卫贴在?首领耳边小?声说:“这个?人我们动不了,不能跟他硬碰硬。”
首领看?了一眼长衡,说:“他爹死了,兄长也在?天牢中,他身后空无一人,无权无势,你当他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吗?”
“不是。”小?侍卫说,“小?的听说皇上跟他交好。”
首领轻嗤一声:“交好?交好还能亲手?把他父亲逼死,把他兄长关?进天牢中?”
首领挥了挥手?,那群守卫图持刀靠近长衡,将长衡围了个?水泄不通。
长衡提剑迎上去,速度快到如同暗夜中的鬼魅。
侍卫手?忙脚乱,视线乱飞,根本确定不了长衡的位置。
春兰手?中的琵琶弦断裂,失去了杀人的作用。
她抹了一把嘴边的血,从后腰拿出两把短刃,道:“侯爷,您前?去救长将军,这边有我。”
春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侯爷您走!这边有我!”
“不行……”长衡的速度太快,声音如烟雨一样缥缈。
是我把你们带来的。
要走一起走。
一个?都不能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