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听他们闲聊听来的，小姑娘农村的，家里没什么钱，学习好，学校全额奖学金加补助招进来的特招。
米粉店里，沈琴双和她一个朋友正在拍着桌子笑，边笑边把手里的辣椒酱倒了个空，庄夏亦就那么坐在那儿，垂着头，一声都不吭。
于是那两个女孩子笑得更开怀。
陈羡看着有点震惊，平时在班级里陈羡从来没注意过她们这些女孩儿的事儿，只知道庄夏亦外号叫小怪物，因为她脸上有块胎记，看着挺渗人的，全班都这么叫，他偶尔也会跟着这么叫一声，也没太在意。但是现在这种，明显就是在欺负人。
陈羡皱了皱眉，刚想进去，就听见一个挺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你缺心眼吗？”
贺灵丹愣住了。
陈羡也愣住了，他偏了偏头，从侧面去看那个出声的女孩子的脸，很漂亮又熟悉的侧脸，皮肤很白，黑发简单扎成高高的马尾，规规矩矩的校服，领子上面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线条看起来柔韧纤瘦。
陈羡认出来了，那不是大嫂吗？
眼睛里写满了“你算个屁”的大嫂，时哥家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语气挺冲：“我是你爸爸，要么闭上你的嘴安静吃，吃完了滚，要么爸爸就替你你妈教教你什么叫礼貌和素质。”
属于非常能激起别人战斗意志的那种，轻蔑，不屑，烦躁，还带着点儿“我是你爷爷，你是我孙子”的嚣张。
这台词儿也太熟练了，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小姐姐。
陈羡没忍住吹了声口哨，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时安。
沈时安没看他，眯了眯眼，嘴巴里咬着棒棒糖，牙齿磨了一下。
十月底，天气还很热，小店里挤着塞满了桌子和人，更热，江甜笙背对着门坐，没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对面两个小姑娘气得直笑，其中一个一拍桌子站起来了，凑近了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校服袖口：“不是，你有病吧？我跟我同学聊聊天你在这儿装什么啊，还爸爸，你平时爸爸找的挺熟练呗？你一高一的——”
江甜笙话都没说，她余光瞥了眼桌上，砂锅的米粉，刚上来，里面的汤滚烫，这要是扣脑袋上可能得来个烫伤。
她把握着分寸，一手把她面前的米粉往前一推推开，另一只手按着女生后脑“砰”地一声按在桌子上。
女生根本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人都没反应过来，脸和油腻的桌面直接正面接触，她尖叫了声，挣扎着想要抬头，被人死死按住。
“小姐姐说话注意点，给自己积点口德，”江甜笙趴在她耳边说，“不然下次你这脑袋我就直接给你按砂锅里。”
旁边带着红绳的沈琴双也反应过来了，抬手就抓过去，江甜笙站起身来向后倾着身躲过去，按着那姑娘的手没松，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沈琴双的校服衣领子，抬脚勾起刚刚坐的那个塑料椅子踢过去，塑料椅子重重地撞上红绳的膝盖，江甜笙顺势拽着她领子往旁边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