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笑:“那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姜茶又想起她的病,其实那些病她不怎么在意,主要是想给二老打个电话,之前答应他们有空就多回去看她们的,但因为谈了恋爱,似乎更找不到空闲时间了。
收回思绪,姜茶点着手机,看到阮漉两分钟之前发来的微信,是晚安,还发了一个亲亲样子的颜文字。
他喜欢发这种可爱的表情,总是让姜茶忍不住脑补出他的脸做这种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便又乱了心绪。
叹了口气,姜茶没给他回信息,想着他应该睡着了,便放下手机,身体躺好,也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她烦躁的睁开眼,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随意的翻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又扔下手机。
她现在的失眠状况已经改善许多了,虽然不能恢复普通人的作息,但至少睡觉时间比之前长了许多,只是还时不时会像现在这样,心里烦躁,睡不着。
想了想,她掀开被子,下床,先去给自己热了杯牛奶,之后端着牛奶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既然睡不着,就工作吧。
一打开邮件,看那几十封未读邮件,姜茶就觉得头皮发麻,她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白天做昏君,晚上废寝忘食啊。”
她灌了口牛奶,一只如玉般修长莹白的手摸上鼠标。
女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棉质睡衣,柔软的面料,颜色却深沉,女孩清隽的容颜很年轻,唯独一双乌黑的眸中满是专注,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浑身都衔着一种严谨的魅力。
一到晚上,脑子总是格外清醒,姜茶处理文件很快,她是按照收到邮件的时间开始处理的,很快处理到下午4点的邮件。
是秦宋发来的报告,关于陈氏目前的形势。
陈甚宗被捕,直接导致陈氏的股份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陈氏目前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几个股东在苦苦支撑,焦头烂额的想办法。
而陈甚宗那边,他拒不承认这个罪名,他说这艘货船是向朋友借的,而这批货物的合作方是secret国际在中间洽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但他说这些没有任何证据,合作方那边根本找不到人,而secret国际这边没有和任何人签订合约,证据表明,这批货是陈甚宗借了朋友的货船,不知道向谁运送‘货物’。
目前陈甚宗还在审查中,秦宋下午代表secret国际出面接受审查,自然是将secret国际摘得干干净净。
邮件上,他是请示姜茶要不要做什么动作。
姜茶漫不经心的继续往下翻。
最后秦宋说,陈昭摇要见她,不是见姜茶,是要见secret国际的总裁。
姜茶顿了顿,简单的回复了下邮件。
“叮咚~”
还没来得及睡下的秦宋,在此时收到了邮件提醒,他摘下眼罩,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叹气一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不是工资高,他早就不干了!
秦宋伸出胳膊,凭着光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对面只回了三句话。
1:不用管,看着陈氏走入灭亡。
2:不见。
3:调查阮氏。
前面两条他尚可以理解,最后一条……阮氏,阮这个姓,秦宋一下想到的是阮漉,之后反应过来,华北有个阮氏,在华北六省一区,只手遮天。
他皱起眉,细细思索了下,越想,心里越震惊。
难道先生和阮家还有什么关系?!
众所周知,阮家的名声非常复杂,阮老爷子一生授业,桃李满门,底下的学生多数都功成名就,年轻时也是有名的才子。
阮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从商,之前secret国际还没在国内设立第二总部时,这两人一时间风头无聊,被众人称作商业鬼才,而且还是金融界有名的大善人,设立的慈善项目数不胜数,大多数人提起这两人都要夸一句,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都有一位贤惠漂亮的妻子,且夫妻感情和睦,育有一儿一女,皆是人中龙凤,这两人的人生,只有一词可以形容——美满。
而阮家老三的名声,和上面这三位简直就是一个极端,提起他,便联想到惨无人道,冷酷无情等词汇,重要的是这位阮家老三无法无天,做出的事都走在法律边缘,且没人能治得了他,不论任何场合,只要一提到他,众人都是三缄其口,目露惊惧,可见这位阮家老三做了多少使人闻之色变的事。
秦宋手撑着床坐起身,从床上下来,推了推另一张床上的周政。
这是在公司的休息室内,周政曾经在孤儿院里留下过阴影,不敢自己睡,便把他的床搬到秦宋的休息室内,两人一向睡一个房间。
周政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怎么了?”
秦宋眉间皱着,“你对阮氏了解多少?”
周政尚未清醒,抬起手握成拳头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点,“阮氏?”
“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政在困顿的脑子里搜索阮氏的信息,想起来后,眸色微凝,坐起身,一边摁开床头的台灯,“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要问,是boss要问。”秦宋将手机举到周政面前。
周政看了一眼,这才说:“阮氏啊,华北离我们南江这里太远,而且他们资产单一,所以和我们合作不多,不过我对阮家老三挺熟悉的。”
熟悉这个词,秦宋本以为,这是说他和阮家老三认识,谁知,他满口在说阮家老三的‘威武’事迹。
其中最出名的一件事儿,就是当初阮小姐要嫁给翟少将的前一天,翟少将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在那天夜里被人打断了腿,第二天不能下地,却拖着石膏,拄着拐杖,身残志坚的去了婚礼,当时这件事儿被讨论了好久。
后来才知道,翟少将的腿是阮家老三做的,阮小姐因为这件事,好几年看这个哥哥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听周政说了两句,秦宋无语了,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他站起身,打断他,“算了算了,你继续睡吧。”
他转身拿起床尾的外套,披在身上往休息室外走。
其实周政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没说,那一桩桩残暴的事儿,最起码说明阮家老三确实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连妹妹的婚礼也敢破坏,是个狠人。
次日,黎明,郊外别墅头一次来了客人。
听到门铃声,坐在沙发上的陈昭摇坐直了些,李姨迈着小步来到门边,拉开门,门外是一个少年。
陈时镜先入目的,是一位皮肤很白,脸上带着皱纹,有些胖胖的中年女人,她身上围了一个印有动画的白色围裙,浅笑着,很和善亲切的模样。
李姨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明明一幅盈盈和善的模样……可陈时镜看久了,总觉得她脸上带是一层面具。
“陈少爷请进。”李姨侧身让开路。
陈时镜看了李姨眼,走进门。
他的状态并不好,眼白中带着红血丝,眉间掩不住的疲倦,像是彻夜未眠。
陈昭摇脸色也不好看,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显然并不是一日形成的,她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陈时镜顿了顿,在她身后跟上。
一会儿,魏顺从厨房出来,陈时镜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楼梯口,他眯了眯眸子,来到李姨身旁,“就这么让人进来好吗?”
一向带着笑脸的李姨这会儿面无情绪,抬着头,视线还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显得有几分诡异,淡淡说:“无妨,总之不让她出去就行,一直不让她见人,万一逼急了就不好了。”
魏顺这么一想,觉得也是,点了点头,戴上鸭舌帽,“那我走了。”
“好。”
魏顺隔几天会来郊外别墅一次,除了送食材,有时也会带一些生活用品。
一辆黑色的车从别墅门内离开,黎明之际,天蒙蒙亮,远处的天光昏淡无光,有些压抑。
三楼阁楼的窗户上映着一抹修长的人影,陈时镜站在窗边,目视那辆车消失在光秃秃的间。他皱了皱眉,目色微深,“你平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什么日子?”陈昭摇进了屋子后,往窗边的软沙发里一坐,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瘦了许多,将毯子往身上一盖,几乎将她整个瘦小的身影淹没,更古怪的是她身上比起以前,似乎多了些许死沉的气息。
陈时镜眉间微拧,在她对面坐下,疑似之间,“他们是不是在监视你?”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但总觉得有些古怪,从一进这座别墅就感觉到了。那个看起来和善的阿姨,以及刚刚离开的那个司机,以及这栋似乎已经被废弃了的别墅,都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意味。
“或许吧。”陈昭摇不想说这些,又或许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她揉了揉太阳穴,睫毛垂下,看起来很是疲乏,像很久没睡过觉了,她问:“爸那边什么情况?”
陈时镜的收回眼里的疑虑,说:“不太好。”
他跑了一夜,找律师,想办法找secret国际的那位,又去了解这个案件的所有细节,一夜好像都没停,却也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陈时镜抬起有些沉重的眉眼,看向陈昭摇,“你呢?”
一大清早,陈时镜估摸着陈昭摇应该醒了,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见到secret国际的总裁,明明一句话就可以回答的问题,陈昭摇却没回,只给他发去一个地址,让他过来。
陈时镜没多想,就过来了,刚好他也想看看她住的环境。
陈昭摇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她昨天闹了一夜,没有丝毫作用,李姨只说:总裁没时间见她。
接着,两人都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陈时镜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特地把他叫过来,总不能是想见他一眼。
看他这么问,陈昭摇心不在焉又无精打采的表情总算消失,正色的看着陈时镜,说:“带我离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时镜一愣,脱口问:“你自己没办法离开吗?”
‘带我离开’这句话本身就有些问题。
陈昭摇一时间没吭声。
她垂着眉眼,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没有一丝活力,陈时镜说不出具体,但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莫名发慌。
这段时间已经没人联系陈昭摇了,前几天胡安筠还会给她争取通告,到后来,她还有很多艺人要管,而且给陈昭摇找工作这件事进行得也不太顺利:主要是一些小通告陈昭摇不愿意自降身份去参加,而那些有些排面的通告,胡安筠目前还没为陈昭摇接到。
因为不顺心,胡安筠便有意的将陈昭摇要复出的事儿给耽搁下来了,的确严重到要用‘复出’这个词,大量的黑料冒出来后,陈昭摇又被请到警局做客,所以理所应当的糊了,目前除了忘途,她没有待播的剧,代言的广告又被撤了下去,现在的她完全没了曝光度,除了那些粉丝还会念着她,其他人怕是都已经把她忘了。
最后,陈昭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起眼,往日里一双漂亮的眼眸黑沉沉的,可能是相由心生,她的脸色这会儿看起来也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她只是很平静的问:“带不带?”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不管他带不带她走都可以,但陈时镜明显感受到了,她这副死寂又削瘦的身躯下,藏匿着仿佛沸腾了的沉重情绪,一经爆发,必定伤筋动骨。
陈时镜动了动唇,最终没出声。
两人一块从楼上下来。
客厅只有靠着墙一张很大的沙发,和一张客桌,以及墙的另一边有一席壁炉,目前还在燃着火,使屋子内变得很暖。
陈昭摇的手却是凉的,她看了眼那个壁炉,眼神有些厌恶,又收回视线。
客桌上摆了好几个装了水果和点心的盘子,李姨就站在桌旁,双手放在腹前,礼仪得体,笑问:“陈小姐,陈先生,要用些点心吗?”
其实陈时镜想问,这过于寂静的地方,没有一丝活力,她一直笑着不会觉得奇怪吗?
陈时镜脸上却也带着笑,薄唇微勾,总觉得虚假,“不用了。”又开门见山的说:”想必你也听说了陈氏发生的事,我要带我姐回家一趟。”
虽然用着询问的语气,但言辞中满是不容置疑。
李姨顿了顿,瞥了一眼陈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