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昨天严武还在府里说最近这浮梁不太平,紧接着这王婶王叔便破天荒的连关了两天的铺子,姜劲心底泛起不安。
可面上却仍保持着镇定,来到街边菜贩处硬塞了些铜板,买了菜送回了宅子让小神婆自己做着吃,自己却走出宅子。
站在街上,姜劲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双生玉,并未发现动静,便朝王婶家方向走去。
王婶家也住在这浮梁城北甲虚坊,只不过在戊戌巷,与泽水巷隔了两条街,位于这城中的繁华地带,街上酒楼林立,而这城中有名的平乐坊便位于此巷中。
走了片刻,姜劲来到一所与其他宅邸相比有些老旧的宅门前,抬手叩了叩门,便耐心等待起来,可能因自己此时穿着侍郎服,不远也陆陆续续围了几个人。
姜劲也没在意,仍站在门前等待,意外的是,等了许久,也并未有人开门。
“老弟!在这干啥呢?”
姜劲等得心焦,正欲抬手再敲,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转身一瞧,正是王二虎。
“虎哥?你怎么来了这?”
姜劲瞬间想到了那平乐坊,心中不禁暗道:
“这糙汉不会真是刚吃完花酒出来吧?”
见姜劲一脸意外看着自己,王二虎笑笑说道:
“这是啥话,我还想问你呢。”
“我一直负责这条街巡夜,这不才要交令牌,准备回家歇着吗,你呢?这宅子...应是王婆子,你来找她?”
姜劲这才恍然,便点头说道:
“没错,这王婆在我那泽水巷卖包子,但两天都未开铺子,所以这才来这看看是否有事。”
王二虎也是一愣,说道:
“可我一早便看那王婆出了门啊。”
“出门了?那为何没去铺子?”姜劲闻言心底疑惑更甚,但现在正是白昼时分,街上这么多街邻还看着,便按捺住了翻进去瞧瞧的心思,便与王二虎朝监天府走去。
姜劲离开之后,街坊见没热闹看,也互相搭着话散开了。
可谁也没注意到,宅院上面的一条栏缝内,一双眼睛也悄无声息的隐没在阴影之中。
......
“对了老弟,血玉那事哥哥欠你个人情,等王朗回来,哥哥一定请你俩去听曲儿奥!”
路上,王二虎一脸兴奋的说道。
看着他那黑脸,姜劲才意识到他恐怕还不知道王朗犯险的事。
虽纳闷严武为何没告诉他,但考虑到那是严武与自己关起门来说的话,自己也便没透露,随意应付了几句。
到了监天府,王二虎便去交了令牌,回家歇息去了,而姜劲则来到严武屋子,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想来应是去州郡沟通人手调派之事了。
寻常时候,侍郎的活动范围相对自由,若是在县内,每天来点卯即可,姜劲见严武不在,便也离开监天府,朝宅里走去。
到了泽水巷,铺子还是未开,姜劲便推开了宅门。
可这一开门,却发现王婶此时正一脸惊惧的坐在院内,浑身衣物滴答着水,而一旁的小神婆,正拿着粗布巾手忙脚乱的帮王婆擦着身子。
“劲哥!”
“姜小子。”
见姜劲回来,小神婆登时喊道,而王婆看看姜劲,又看了看院中的古井,仍有些惊惧。
姜劲见王婆模样,便猜到了些,出声问道:
“是这古井?”
“没错劲哥。”小神婆比划着说道:
“刚刚王婶才进门,路过这井,不知怎的便喷出井水...淋了一身!”
姜劲深深的望了眼院中的古井,笑着安抚道:
“王婶受惊了,这古井我施了些障眼法,您无碍吧?”
王婶闻言心有余悸的撇了一眼古井,也不理姜劲,没好气的拉住一旁的小神婆说道:
“我老婆子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小子,怎的好端端的给自家井施了法?真是骇死个人。”
姜劲又陪着笑安抚了两句,见王婶消了气,才扯到正题:
“王婶,这两天你去哪了?怎的铺子也没开门?”
“别提了,你王叔他爹从乡下过来探望,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我们就合计让他留在浮梁养老,这不就耽误了两天。”
“王叔他爹...”姜劲记忆中对其倒是有些模糊印象。
王婶见姜劲陷入思索,没好气的说道:
“怎的?当上这监天侍郎连你王老爷子都忘了?亏你王爷爷还记得你爱吃莲子糕,特意从老家带了来!”
说着把一方油纸包放到了桌上。
“小时候老爷子见了你可是稀罕的不行,还领你回老家住了几天呢!你小子不记得了?”
姜劲脑子里关于前身的记忆一直比较模糊,便知是自己忘记了,脸上却挂着笑道:
“王婶哪的话,忘了莲子糕也忘不得老爷子啊,可我早上去您宅里叫门,也没见老爷子开门啊?”
“你去我那了?”王婆一愣,随即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可能是老人家耳背没听见了。”
姜劲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正巧自己打起来之后一直还未进食,便拿起块莲子糕吃了起来。
见姜劲吃起莲子糕,王婶也笑吟吟的看着他,半响,似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
“对了,老爷子让我问问你这两天要出门不?”
“出门?王爷问这干嘛?”姜劲闻言不解的看着王婶。
“还能干嘛?”王婆嗔了句:“若是你不出门,老爷子张罗着找你和依水去宅里吃饭呢!”
“依水?”姜劲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王婶叫的是小神婆的名字,倒是站在王婶身边的小神婆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这样子这两人的脾气倒是合拍。”姜劲暗自腹诽着,开口说道:
“怕是不行。”姜劲说道:“我这两天确要出门的。”
“又出去?”王婶闻言说道:“不是刚回来么?这是又要去哪啊?”
“福合村。”说到这姜劲脸色也变得凝重,叮嘱道:“王婶,最近平时没事别出城,遇到了邪乎事,就往监天府跑,这浮梁怕是要不太平。”
“正好我那王爷也来了,你们一家都好好的,等我此次回来,再去宅里看我王爷。”
“我昨天给您那符,您带好。”
王婶被姜劲这么一说,脸色有些发白,点点头说道:“符我放家里了,放心,可你呢?不行你最近也躲躲吧。”
“我躲了谁保这浮梁?”姜劲闻言不禁失笑。
“傻孩子!”王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糊口而已,你玩什么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