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很快就传到了一班,纪蓝心是班里的八卦大王,自然忍不住拉着舒映吐槽。
“才转过来一个月就被搞定了,这景深也不过如此嘛。哎,果然只有女生才看得出谁是真正的绿茶,直男啊没救了。”
舒映胸口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闷得慌。
怎么会这样?七皇子明明是火眼金睛的人,在这个世界怎么就瞎了。
她攥紧了杯子,失落地说:“我去加点水。”
刚走出后门,恰好在走廊遇见迎面而来的景深和张弛,景深的表情似乎很不爽,舒映不知道这种不爽究竟从何而来。
明明刚刚在食堂,不是有说有笑,开心得很吗?
她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准备和他们擦肩而过。
她不能否认,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怨的,七皇子明察秋毫,终也有分不清人心好坏的一天吗?
“站住。”
见她居然跟没看见自己似的,景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由自主就升起了一股怒气。
他的语气很凶,舒映被吓得小身板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
她僵硬着小脸转过身,脸上还有这明显的不开心。
“怎么,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景深冷笑,眼神晦暗不明。
舒映咬了咬下唇,心想,七皇子常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她相信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只是暂时没看清余恬的为人罢了。
这么一想,舒映胆子大了点。
“余恬,她不好。”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默默加了句,“你不要被她骗了。”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别喜欢她。
但到底说不出口。
张弛一脸惊喜地看向她,舒映微愣,他干嘛这副“遇到知音人”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她就心凉凉。
因为景深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反问道:“如果我无所谓呢?”
舒映茫然了,她突然发现,如果景深是站在余恬那一方的,那她此刻的言行,在他看来,应该无异于搬弄是非、诬陷他人的小人吧?
她鼻子一酸,有些难过。
七皇子以前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小人。
她嘴巴张了张,想辩解却又无从辩解,最后气极了,转身就跑,只留下恨恨的两个字:“蠢蛋!”
景深闻言,不怒反笑。
张弛惊恐地看着大佬脸上的笑意,有些忐忑地为小姑娘辩解:“小班花也是为你好,你别大开杀戒啊。”
他应该还是第一次被人喊“蠢蛋”吧?
景深冷冷瞥了他一眼:“蠢蛋。”
张弛:???
他招谁惹谁了?
回到教室,舒映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趴在桌上无声掉泪。
她最初只是个丫鬟,是没有任性的权利的,但那些年陪伴在七皇子身边,他教她读书识字、教她有仇必报、许她任性生气,渐渐的,她也开始有了些小性子。
她还记得那年将军携女如烟来府邸拜访,如烟姑娘表面贤良淑德,但当七皇子不在,她骄纵的性格便一览无余。
舒映给她递茶,她嫌弃茶太凉,转身便给了她一巴掌,舒映明白自己的身份,自然只能默默承受。
但那晚,七皇子还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痕迹,怒极了问她事情原委,她知道,皇上是有意撮合两人的,自然不好搬弄是非,影响了两家的关系,于是只说自己不小心撞到。
七皇子没有深究,但第二天,如烟便被“请”出了府邸。
舒映知道七皇子是在为自己报仇,可是她一个丫鬟,又何德何能呢?
那时七皇子对她说:“映儿,有委屈便说,你说我便信。”
可是现在,七皇子似乎不信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课铃响,舒映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是眼睛还微微泛红。
纪蓝心担心地问她:“映映,你怎么了?”
舒映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压低声音问:“如果你冲动之下骂了你的好朋友,该怎么道歉啊?”
她的泪,除了没被信任的委屈,更多的是懊恼,她居然冲动之下骂了他。
虽然她依旧不觉得自己忠言逆耳有错,但骂人这件事,似乎还是不对的。
纪蓝心想了一会儿,见老师进来了,赶忙凑到她耳边说了三个字:“送礼物。”
舒映刚想问什么礼物,便见老师看向了她们的方向,于是赶紧闭了嘴。
那天放学后,舒映吃完晚饭,抱着糯米回了房间,做完作业,便傻呆呆地坐在书桌前开始思考道歉礼物的事情。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喜欢什么。
但她想,既然姓名没变、长相没变,那或许,爱好也没变?
这么一想,她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