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走廊遇见黑眼圈愈发严重的张弛,舒映忍不住笑着指了指他的熊猫眼问:“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张弛摆了摆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表情。
舒映也没深究,想起景深,又忍不住带着些许小气愤问:“昨天景深生日,你们怎么都不给他庆祝啊?”
“生……”张弛一愣,完蛋,他忘记提醒小班花了!
他探头看了眼四周,神秘兮兮地朝舒映招招手。
两人走到一旁无人的楼梯间,他才压低了声音,担忧地问:“你昨天去给深哥过生日了?”
“对啊。”
张弛心一慌,音量一下飙高:“那他什么反应?”
“反应?”舒映蹙眉回想了一下,说开心吧,好像也没太开心,说不开心吧,好像也算不上,“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就偶尔笑了笑。”
“完了。”张弛一拍额头,欲哭无泪,“他肯定是在强颜欢笑、强掩悲伤。”
“为什么?”
张弛叹了口气,心想小班花也不是外人,告诉她应该没什么关系。
“去年深哥车祸,就是在生日这一天,我们怕他想起这些伤心事,所以都没给他过生日。”
“他很介意吗?”舒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应该吧,那天在澜洲,他自己也说不想过生日的。”
舒映微张着嘴,彻底愣了。
她想起昨晚他身上隐隐的烟草味,终于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在生日夜消愁了。
想通过后,舒映难过地瘪了嘴,她应该先打听清楚的。
想起他昨天还对她笑,但心里该是多么落寞啊,难怪他后来对她说“抱一下”。
舒映懊悔不已,感觉自己无意中犯了一个大错。
他昨天强颜欢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垂着脑袋走出楼梯间,腿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什么,舒映抬起头,便见景深正蹙着眉,静静地看着她。
舒映勾着手指,苦巴巴地低头道歉:“对不起。”
景深不解,看了眼跟在她身后、从楼梯间出来的张弛,张弛同样低着头,一副颇为愧疚的样子。
“深哥,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幅场景,实在很像……他头顶长草了。
但他知道真相基本会偏离很远,于是耐着性子问:“对不起什么?”
舒映声音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你不想过生日,我应该先打听一下的,不应该自作主张。”
景深冷了脸:“谁说我不想过生日的?”
后头的张弛一愣,立刻冲了上来:“深哥,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过生日就算了。”
景深想起那天,还真是他自己说的。
他无奈地笑,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当时只是没打算过,但是没有不想过。”
舒映终于愣愣地抬起头:“可是张弛说……”
景深冷冷瞪了张弛一眼,后者赶紧跑路。
“他们误会了,我没有那么介意去年的事情。”
舒映暗暗松了口气,眼神也亮了起来:“真的吗?”
景深点点头。
“那我昨天给你过生日,你开心吗?”
“嗯。”
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舒映抚了抚心口,说:“吓死我了。”
冰川消融,景深的眼眸温柔了几分。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舒映朝他挥了挥手,开心得像只小兔子一般蹦跶走了。
景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生日,在冻人的冬天,可是这个冬天,似乎尤其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