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开展的第一天上午,两人便去了k市博物馆排队,因为是开展第一天,展厅里人尤其多,他们没怎么看其他文物,便直奔向了那个刻着悔字的玉牌。
舒映低头看了一眼,展牌上写的是“年代不详”。
她以前其实想过,是否能凭一己之力为北融在历史上留下点什么,但后来才发现,北融存在时间太短,连文献记载都很少,而考古,最忌空口说白话。
后来她便佛系了,或许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宿命,有的昌盛过,却盛极而衰;有的和平过,终毁于战争;有的默默无闻,等待历史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但这个工作,或许不应该由她这种容易带上主观判断的人来完成,一个时代,需要被客观地还原。
景深眉头紧皱,盯着那个“悔”字看了一会儿,近看,确实比看图更令人心生感触。
那落笔的每一刀,重而颤,似乎能看出刻者内心的沉痛与哀伤。
就像一刀刀,刻在心上。
“你、你们怎么……”
一旁传来低沉的低呼,两人默契地回头,便见许久未见的张景平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景深礼貌地勾起唇角,淡淡回道:“张总,好久不见,哦,我女朋友是学考古的,对展览比较有兴趣,就陪她来看看。”
“噢噢,这样啊。”张景平略带局促地笑,点了点头说,“我平日里,对这些古董文物的也挺感兴趣,所以闲着无聊来看看。”
景深转回头,看向那个玉牌,表情平静地问:“张总觉得这玉牌,怎么样?”
张景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主人当时内心一定很后悔,他或许欠了别人一条命,更或许,是欠了无辜者无数条命。”
“张总看来确实看过不少古装剧。”
张景平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他居然看过自己的采访,摆了摆手道:“是啊,古装剧看过了就容易开脑洞,景总见笑了。”
景深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朝他微微颔首,牵着舒映的手说:“那张总慢慢看,我们去别处逛逛。”
“好。”张景平说完没几秒,突然又叫住了他,“景总,等等。”
景深回头,便见张景平面带犹豫地说:“廷川那边,你……注意着点。”
景深倒是许久没听到这名字了,自从出轨事件爆发之后,徐廷川就似乎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听底下的一些经理聊起,也都是当做饭后谈资,言语间满是嘲笑。
但张景平今天的提醒,倒让他隐隐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了。
太过平静的海面下,往往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谢谢张总提醒。”景深点了点头,淡然地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展厅,刚才一直不好插话的舒映才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些担忧地问:“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安抚着捏了捏她的手。
言语轻松,心头却不然。
景浩那边对于徐廷川和计娇的调查一直没有停下,只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