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眼皮一撩，平淡地嗯了一声算承认。
这么平淡的反应，格外显得他像那种私下里喜欢做饭天天研究厨艺，极其热爱生活的居家好男人。
碗被放到她的面前，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个勺子。
宋染心里打着鼓，犹犹豫豫地接过。
卖相再好，也?是他第一次做出来的食物?，万一毒到她，她可好几天没法儿去公司。
思及近两年，因为加班熬夜而变得有些脆弱的肠胃，她不禁真的有些害怕。
“你给我买保险了吗？”
“什么？”顾向南眼里露出微微疑惑，问道。
“你不会是报复我吧?”宋染搅了搅粥，质疑道。
报复她昨天晚上一直压着他，不肯换体位。
没办法，他喘得太好听。
顾向南双手撑在桌面，好以整暇地看她，“对，里面放了两斤耗子药。”
她诧异地撇他一眼，看来今天心情真的很好，不然按照以前，早把她扔出去了。
蹬鼻子上脸的习惯又冒出来。
“那我吃了，顾总能投资我们?公司吗？”
“缺钱?”
她点点头，“缺。”
他眉毛微蹙，“又拿我当傻子。”
连吃带拿的，昨晚睡他的身子，今早吃他做的饭，还想顺手从他银行卡里转走点钱。
顾向南拉出对面的椅子，坐下，两条腿大喇喇地敞开，淡声提示:“不饿吗？”
他按照顾家大厨提供的菜谱，一步一步，忙活了两个小?时做出来的人生第一锅海鲜粥，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心里正盘算着，对面宋染忽地叹了口气。
她叹什么气?
只是喝口粥，又不是要?她命。
顾向南不合时宜地想起圈子里那些辞职，为老公洗手作羹汤的富太太，她们?每次聚到一起总会抱怨自?己的老公不懂浪漫，像根木头，一窍不通。
望着宋染视死如归的模样，此时此刻他莫名和那群富太太产生了共情。
米粒混着汤粥送进嘴里，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差。宋染挑眉，在顾大少爷看似平静实?则紧张到不自?觉攥紧手心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还行。”
顾向南松了口气，顿时恢复寻常。
“看来我挺有天赋。”
“怎么，你要?改行当厨子?”她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男人总得会给老婆做饭吧。”
宋染喝粥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向对面。顾向南正意味深长地盯她。
一直没仔细看他，只知道他今天心情好。宋染默声望他，男人眉眼弯弯，眼尾上扬，宛若春水化开在眼底。
就很……浪。
更别提，他身上时不时散发的餍足感?，活像个禁欲二十?多年刚开荤得到满足的处男。
她抽了张纸，擦擦嘴，平静道:“我先走了，公司那边还有会。”
气氛倏地尴尬，她听见?他的凳脚划地往外挪了一大截的声音。
伴随着噪音，是顾向南清冷的声线，“聊聊。”
“聊什么。”她瞄他。
很好，脸上的浪已经不见?了，嘴角也?紧绷，神色冷得像冬天零下十?几度结的冰块。
“昨晚。”
顾向南话还没说完，被她拦腰打断。
宋染清咳两声，摸摸鼻子，“昨晚我喝酒了。”
她喝酒了，酒意上头，做出些出格的事也?不能怪她。
成年人的世界，偶尔凑一块儿睡一觉很正常。
“昨晚你喝酒了。”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半晌，嘴角微微上扬，嗤笑一声。
像在嘲笑她的借口拙劣。
脑海里突然浮现昨晚理智全?面崩溃前的一刻，他在她耳边的低语。
他会听话，随叫随到，不打扰她。
宋染吸了口气，恍然明白这狗东西没想玩一夜情，他是要?长期发展。
绝不可能，她宁死都不会和顾向南再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坐在对面，指尖敲击桌面，商人骨子里的敏锐性让他抓住宋染的命门，清楚知道她在怕什么，缓缓道:“我没打算赖上你。”
“像我昨晚说的那样，随叫随到，我会听话。”
末尾的听话俩字儿，宋染见?鬼地听出点落寞和委屈。
她揉揉耳垂，随即端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口水，面无表情道:“顾向南，你再装委屈试试。”
一回她可能觉得是意外，这都踏马数不清多少回了。昨天晚上，那声音软的，哑的，做小?伏低，差点没让她累死在他身上。
“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她凉凉补刀。
顾向南表情一滞，瞬间垮下来，难看得要?命。他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冷冷道:“你尝过年轻的？”
“年纪小?的是比我会装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绕过餐桌，双手支在桌边，虚虚地环绕着她，和她相同的味道在他身上却变得有攻击性，牢牢锁住猎物?，“但他们?都没我能让你有征服欲。”
宋染偏过头，侧脸看他，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