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低头羞涩的笑,没?说?话?。
走到车边,李砚带着笑开车门下来。
“今天还是你来开。”
说?完转身?习惯性的从车座底下摸出一双平底鞋放到她面?前。
丝袜挤脚,她还踩着高跟,勒得脚趾生疼,她不喜欢这种打扮,但公司有着装要求,她必须遵守。
从城区回?家开车需要半个小时,诊所里时常忙,李砚怕赶不上?来接她,所以催着她考了个驾驶证,但苏棠不敢开,为了给?她练胆,这些天都陪着。
中途靠在路边进了趟超市,再往下的路程就远离了城区,苏棠开得还算顺心?。
“转弯的时候要稍微晚一点,你刚才有点着急。”
李砚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笑,他性子温吞,说?起话?来也柔柔和和。
“你别那么紧张,放轻松,就算出了事?我们报保险,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人没?事?就行,大?着胆子开就好。”
尽管他这么说?,苏棠还是绷紧了腰,双肩僵硬,两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丝毫不敢大?意,甚至没?心?思?和他说?话?。
样子有些可爱。
李砚又笑。
“别光盯着前面?,也要看下后视镜,注意后面?的车。”
苏棠嗯了一句,依旧如临大?敌盯着前面?,下一秒猛地降速,李砚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被往前甩了一截。
他好奇的扭过头,还有几十米距离,正前方的路面?突然出现一个尖锐的凸起,在夕阳下泛着光看不清是什么,显然是这东西吓到了她。
“别减速,就这样冲过去,不然要爆胎。”
他突然出声提醒,但苏棠早已?内心?慌乱,她没?来得及听他的,窗边的风景逐渐慢下来。
路过了。
速度50码。
车身?微不可见的一沉,又惯性跑了几十米,停在了路边的应急车道。
苏棠心?里一紧,握紧方向盘,秉着气小心翼翼的暗自观察旁坐的人。
李砚没?看她,轻叹一口气皱着眉下车,苏棠不敢说?话?。
男人站在车头弯腰看了下车况又回?来,一脸镇定,有条不紊的对她说?。
“你打开双闪下来,放个三角牌去那边。”
苏棠照做,然后看着男人从后备箱拿出工具,半个小时才换了新胎上?路。
男人折腾一阵,两人重新坐回?车内。
苏棠大?气也不敢出,正在这时男人开口了。
“记住刚才这种感觉,车爆胎了的话?就是这种感觉,要是再发生这种情况记得要看后视镜,然后找个这样的应急车道停下来,开双闪,下车,记得要离车远一点。”
苏棠以为他会说?她,没?想到李砚开口满是叮嘱,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担忧,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后呢?”她下意识的问。
女?人估计是被吓呆了,表情木木的看他,李砚怔了一下无?奈的笑。
“然后?然后就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打电话?”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走吧,继续开,我帮你盯着,别怕。”
男人语气温温柔柔,他好像碰到任何事?都保持情绪稳定,有他陪着,比吃了定心?丸还有用。
不管她如何手足无?措焦头烂额,他都会坚定的陪她一起,不论碰到什么问题,他都能镇定自若的给?她提建议和解决方案。
就像半年前苏兆民出事?的时候,好在有他陪她一起。
没?关系、不着急、慢慢来、别害怕。
这是他对她说?过最多的话?,从读书起就是这样,这半年来更是给?了她不少勇气。
真好。
苏棠在心?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回?到小渔村的生活温馨、满足,惬意。
放弃理想。
也没?什么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打起转弯灯又恢复信心?慢慢起步,接下来一路再没?什么意外。
到了渔村入口,滑过一节下坡路,车子慢慢往尽头驶去。
日头斜斜的打过来,苏兆民正站在院里翻晒鲍鱼,身?旁蹲着团白绒绒的东西,半截空了的袖管随着海风不停晃动,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手里动作不停,架上?的东西已?经?晒出淡淡的白色盐霜,周边卷起皱褶,泛起一层金黄。
半年前的摔伤事?故动了个不小的开颅手术,清了淤血恢复还算不错,就是那根断了第二次的手臂再也没?法挽救,新病旧伤自然无?法再出海打渔,这些都是他从渔民手里收来的,晒成溏心?鲍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车子在路边熄火,苏棠提着菜和李砚告别,老人走出来要留他吃饭,李砚婉拒了,他还得回?诊所值班。
屋里那条小博美从车熄火的那一刻起就从院里飞奔出来,围着苏棠脚边打转。
“哎!”李砚钻回?车里又探出头猛地叫住人,“你昨天让我拿去干洗的大?衣东西没?掏干净,干洗店让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