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弃我、别抛弃我,行吗?”
他满目灰白,像一个判刑的人被剥夺了爱人的权利,连爱她的权利都没有,他还能有什么其他权利,他还能怎么样?呢,一个感情?里丧失了所有领土和战场的残兵,他还能去哪呢。
她让他走,他能去哪里。
甚至顾不?上尊严和体面?,他只想不?惜一切留在她身边。
“即使你不?爱我了,也准许我留在身边,我不?介意你去找别的人,只要你愿意继续让我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是可怜我吗?继续可怜我,好吗,别把我像垃圾那?样?扔掉,别那?样?......求你。”
苏棠的掌心紧密的附在男人脸上,有温热的东西穿掌而过,顺着脉络往下流。
是男人的眼泪。
苏棠一动不?动。
怎么讲道理他都不?听?,她终于泄气,冷冷的看?着人,再?没了耐心。
“要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更不?会是一个合适的备胎。”
“沈逸清。”
她毫不?客气的抽回手,声音沉静似水。
“我们之?间再?没可能,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还是说你心里有病。”
.......
‘啪’的一声,心里有什么东西爆裂而开,肋骨下哗啦啦的响,像有无数的破洞,风一吹就疼,沈逸清心脏碎成一瓣一瓣。
走廊里静静地,外面?的风雨越发的大,从走廊的窗里疯了般罐进来?。
他死了一般呆在原地。
身前的门已经关上,女?人早已进去,可耳边还有她残留的话?,钢丝一般勒着他的脖子,令他感到不?能呼吸。
——“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显然,这并不?是对他的关心,只是满满的讽刺。
沈逸清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膝盖骨像是碎裂后又重铸,每走一步都像有细针往骨缝里钻。
他颤抖的扶着墙,雪白的墙壁上立马出现一道鲜明的红色,模糊又突兀的掌印,显眼骇人。
隐忍的剧痛,令他额头青筋凸浮,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他侧肩勉力抵着墙壁,腾出一只手开门。
五指血色斑斓,他往腰侧随意擦了擦,摁上电子锁,可那?伤口的血止不?住似的,很快又流出来?,如此反复多次,总是识别不?了的锁屏响起一串突兀的报警声,在空旷的走廊鬼声似的回响。
即便如此,隔壁紧闭的房门依旧毫无动静,像是永远不?会为他打开。
寒凉的冷风一次次吹过他湿透的衬衫,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向它们大开方便之?门。
好冷。
冷的发颤,冷的几乎快站不?住。
她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空气般塞满沈逸清的大?*? 脑,无孔不?入,像一个气球般越涨越大,快要爆/炸。
苏棠当年能在街边捡一条落魄的狗,可他连狗都不?如,他知道,她可以捡一条狗,可是她,永远不?会再?捡回他。
好不?容易进了门,沈逸清疲惫得像耗干全身的精神,脚步沉重得仿佛有鬼手在拉扯,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
屋里灯一盏也没开,整个客厅静悄悄,没有声音,一丝声音也没有。
仿佛一片死域。
沈逸清顺手打开门边的酒柜,随意取出一瓶白兰地,无力的就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脑中全是女?人那?些绝情?的话?,随便他怎么闭眼,都没法将它们驱逐出去。
她不?要他了。
她让他滚。
她还....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她不?要他,甚至连做备胎的资格都不?肯给他。
还凶他、打他。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将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不?可挽回。
他这两年,明明过的那?么小心翼翼,到头来?,还是一个垃圾。
辛辣的液体顺着咽喉往下滚,绝望和无助灌满他整个胸腔,像要炸开。
不?知过了多久,沈逸清的意识变得模模糊糊,丢在身侧的手机在黑暗里猛地一下亮屏,猝不?及防的亮光刺激得他眯了眯眼。
许庭州三个字在屏幕不?断地闪,像是透露着一股焦急。
他呆呆的看?了许久才勉强的伸过手。
以为要挂断的电话?好不?容易接通,那?头的人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你在哪呢?怎么还不?过来??”
明明今晚是约好的诊疗日,却迟迟不?见人。
沈逸清麻木着表情?,一双眼红得不?能看?,像是听?不?到他说话?,半天没反应。
许庭州听?着电话?那?头弱弱的呼吸声和吞咽声,过了一会儿又轻轻的喊他。
“逸清?”
他耐心的又等?了几秒,突然——
“庭州啊.....”哽咽的声音低沉,又哭又笑:“我和她....完了。”
幽幽的低泣,痛苦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