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舟问。
“祖母~”苏梨眉眼一弯,“您是来给梨梨盖被子的吗?”
“……”
做梦是睁着眼睛的?
沈博舟点头,怕吓到她就没出声。
似是满足了那般,她的笑?容放大了些,朝她伸手,眼泪却流了下来, “祖母,您能抱抱梨梨吗?”
小心翼翼,似梦似醒。
沈博舟想起新婚那晚,他凌晨收拾行李发现自?己?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主卧。
记得那晚也是这般,梦里的人突然睁眼看他,似梦似醒, “姐姐,我结婚了。”然后?朝他伸手:“你能抱抱梨梨吗?”
何其相?似。
沈博舟是羡慕她的, 至少曾有?两?个人爱她如生?命。
沈博舟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去抱她,他放下交叠的双腿,探身?向前?,掌心覆在他脑袋上,温柔轻抚,“不许撒娇,快睡。”
这般竟也意外有?效。
她真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挂着泪,嘴角却是笑?的。
看她睡沉了,沈博舟抽回了覆在她脑袋上的手。
时间有?些久,胳膊发酸。
他起身?活动了下胳膊,然后?将椅子归回梳妆台旁,不经意地?一瞥,他又看见了那个眼熟的透明玻璃瓶。
小小的,没有?任何的标签。
头一回见到这个瓶子,
是她第一次入住望江南民宿,醉酒的那晚。
后?面陆续见过多次。
上回她受伤住院时,他见她吃过几次。
问她就说:“是维生?素。”
维生?素为什么要放在透明的玻璃瓶里?
沈博舟侧身?往床上看了眼,随口拧开瓶子倒了一粒出来,带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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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梨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闭着眼睛翻身?趴在枕头上去摸手机,没摸到便放弃了,可充耳不闻的结果就是手机催命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叫,叫得她太阳穴突突地?疼。
苏梨烦躁地?跪坐起身?,被子顺着她的脑袋滑到腰后?,然后?她看见她的手机躺在床边的地?垫上,依旧扯着喇叭叫着——嘎~嘎……
“……”
她是脑抽吗,挑了这么个铃声。
她又改趴姿去捡手机,看了眼接通,“安琪姐,你打电话就不能看看时间吗?”
林安琪:“我怎么没看时间啊。”
“怎么,人家是春宵一刻,你是春宵到次日下午吗?”
苏梨闻言,将听筒自?耳边移开又看了眼。
“……”
很好,下午3点整。
苏梨头疼,没心情和她闹,开了外放音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随后?又趴回到了枕头上,也懒得解释,“要你管。”
林安琪笑?了,“行,我不管。”
“赶紧起来,我在望江南民宿的大堂,客服死活不让我上去,说是某人有?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准去打扰你。”
苏梨睁开眼睛,问:“谁啊?”
林安琪:“还能有?谁啊?”
“当然是你家的太子爷啊。”
苏梨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意识到自?己?回了民宿。
她是怎么回的民宿?
她想起自?己?昨晚去了梨园,还喝了些酒。
期间,沈博舟问了他辛路的事,还问了她胡杨的事。
最后?应该是喝多了,她控诉了他。
隐约记得,她好像还哭了鼻子的。
还有?……
“……!”
天菩萨啊,她可真勇啊。
苏梨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装死。
林安琪半晌没听见她回话,嗓音忽然有?些小激动,声音却小,“大梨子,你不会告诉我,那谁还在你床上吧。”
“……”
装不下去了。
苏梨翻身?坐起,抄起手机喊了一嗓子,“林安琪,你给我闭嘴。”
林安琪笑?了声,“行,我闭嘴。”
“那你赶紧下来接我,我有?事跟你说。”
苏梨:“什么事啊。”
“大事。”林安琪说:“十分钟,过时不候。”
说完就给挂了。
“……”
苏梨的起床气无处可撒,只能把手机给扔了。
但也只是从床头扔到床尾。
手机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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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苏梨披头散发地?下到一楼大堂。
看林安琪在休息区和一个哥哥聊得火热,她便装作没看见,去了另一侧的自?动售卖机买饮料,等她买完饮料回来,那刚还聊得火热的两?人就都不见了。
正要给她打电话呢,右侧肩膀被人拍了下,苏梨腹诽了句“幼稚”,然后?收起手机往左看去,白了她一眼,“从小到大都是这一招,你不腻啊。”
“不腻啊。”林安琪递了她一只“可爱多”的冰激凌,“说来也怪,这玩意我都吃了二十多年了,我怎么就从来没觉得腻过呢?”
“欸,苏妹妹,你说,我潜意识里会不会也是个长情的性子啊?”
“……”
苏梨没接,“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