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舟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外面除了他养的那只波斯猫,的确再无旁人,他蹲身将?猫抱起回到茶桌前坐下。
看他神情并无异样,陈述也就没多想,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博舟低眸,掌心自上而下地轻抚着猫背,嗓音听不出情绪,“找到沈酉成,告诉他,我?和?苏家同为一体,如果苏家出事,我?就用?他母亲的骨灰陪葬。”
沈酉成是沈博舟父亲的婚前私生?子。
当年沈酉成母亲离世,他为了逼阿奶答应母亲入葬沈家的墓园,便把母亲的骨灰搬回了沈宅,那时沈博舟的母亲还在,阿奶为了沈家的颜面,自是没有妥协。
后来沈酉成入狱,他母亲的骨灰就被沈博舟搬走?了。
至于搬去了哪,没人知道。
可最是薄情之?人,却偏生?了三分柔情。
陈述是真心地希望他这仅有的三分温柔,能?给?到苏梨想要?的,不管是什么。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沈博舟瞥了眼。
是苏梨的微信:【沈博舟,你在哪?】
沈博舟拿起手机,回:【什么事?】
苏梨:【梨园的夏蝉太吵了,还有…我?脸疼。】
看他突然愣怔,陈述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
沈博舟撩眼瞧他,唇边笑意不明,“沈太太正跟我?撒娇呢。”
“……”
第39章 第 39 章
从?茶室出来时, 正好碰见路过的兰姨,陈述上?前打招呼,“兰姨好。”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没?事了?, 兰姨笑道, “小述也好,饿了?吧,兰姨做了?你最爱吃的鲥鱼,一会多吃点啊。”
陈述也笑, “还是兰姨您对我最好了?。”
这边, 沈博舟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兰姨端着的托盘上?, 那里装了?只翡翠琉璃碗,这碗他?认识, 那是他?母亲专门用来调制面膜用的。
许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兰姨看向了?陈述的身后,轻唤道:“小舟?”
只有在没?外?人时,兰姨才会喊他?“小舟”。
其实母亲在世时,兰姨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后来母亲病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很少再唤他?“小舟”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称——先生。
沈博舟收回视线问,“太太的脸好些了?吗?”
“放心?吧。”兰姨回他?, “按你嘱咐的方法,我给她做了?三十?分钟的降热处理,又给她调了?晒后的修复面膜,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有些红。”
“她吃了?吗?” 沈博舟又问。
兰姨点头, “吃过了?。”
“刚睡下?。”
沈博舟往中堂的方向看了?眼,“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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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在陈述的要求下?,沈博舟亲自送他?去了?机场,再返回梨园时,已?时近傍晚。
苏梨没?在中堂,也不在卧室,梳妆台上?放着她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白纸,沈博舟伸手?抽出,一手?灵动的行书展现在他?的眼前。
——我在泳池。
致不回信息的小气鬼!
“……”
沈博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一个小时前,苏梨给他?发过微信:【沈博舟,我脸不疼了?,谢谢。】
【你呢,嘴还疼吗?】
是他?眼花了??
沈博舟又看了?一遍,一字不差。
“……”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肉。
之?前没?太觉得,现在真还挺疼的。
视线落在正前方的梳妆镜上?,这姑娘大约是顾及颜面,咬的是他?内侧的唇肉,从?外?面看,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怪这一下?午,他?一个异样的眼神都没?收到过,为此,他?还想到了?苏梨控诉过他?脾气臭的事,回来的路上?,他?还反思了?下?,要不要试着平易近人一些。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博舟忽地笑了?声。
陈述说得对——他?要是平易近人了?,那他?就不是沈博舟了?。
随着他?的离开,卧室的梳妆台上?多出了?一部?手?机,两部?手?机并排而放,苏梨的手?机稍稍倾斜挨着沈博舟的手?机。
像情人的依偎。
下?到负一楼,沈博舟穿过健身室,他?那一贯犯懒的波斯猫,此刻正抻着脑袋看着波光粼粼的池面,一副难得的精神模样。
顺着它?的视线,沈博舟看见泳池里有一抹浅绿在移动,速度不快,泳姿优雅,是标准的蝶泳,他?放慢脚步等着那抹浅绿与自己的脚步同频,然后缓步向前。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儿时阿奶给他?念过的一首诗——
我知?道天很蓝
每棵树都龇着头发
在那“嘎嘎”地锉着响板
都想成为一只巨大的捕食性昆虫
一切多么远了?
我们曾像早晨的蝉一样软弱
翅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