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歪头看他,“现在是你的精心?时刻吗?”
沈博舟知道,她是在配合。
配合他想转移她注意力的善意。
她聪慧,通透,
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慈悲。
“不像吗?”沈博舟反问。
苏梨还是笑,蓄在眼眶的泪忽而?滑落,“还请沈先生赐教。”
“精心?时刻的中?心?思想是共同在一起。”沈博舟温柔又不失耐心?地为?她拭泪,“我现在在你的世界里陪你赏梨,为?你擦眼泪,我知道你在难过,你也感受到了?我的善意,此时此刻,虽平凡而?普通,却?是独属于你的精心?时刻。”
苏梨安静听他说完,忽然就笑了?声,“沈先生的文笔好不好,我还没机会验证过,但哄人时,口才倒是真不错。”
沈博舟难得正常地笑了?声,“那请问苏小姐,你还状告太?岁吗?”
梨树下,他们相?视而?笑,苏梨伸手去拉他的t恤袖口,娇娇地带着鼻音,还有些哑,“沈博舟,你能抱抱我吗?”
沈博舟低头看了?眼拉着她袖口的手,而?后朝她张开另一只胳膊,温柔得不像话,他说:“好~”
忽而?一阵夏风拂过她的双眼,光影婆娑中?,她好像看见了?祖母在戳她的额头,然后故意板着脸嗔她,嗓音却?是含了?宠溺的笑,“都多?大?了?,还撒娇。”
而?她还如从前那般,笑得眉眼弯弯,“我不告太?岁了?。”
说着便将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世界广袤却?荒芜。
这一生,她再也没有机会抓住祖母和姐姐的袖口了?。
所幸,还有人愿意将袖口借给她。
还有人跟她说——苏梨,等到中?秋节,我陪你来摘梨。
命运无?常,却?在用另一种方式在补偿她。
所以,她原谅太?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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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白粥味道不错,而?且味道特别熟悉,苏梨抬头问对面安静喝汤的男人,“沈博舟,这粥里是放了?梨吗?”
“是放了?梨汁。”送点心?过来的兰姨刚好听见,就接了?她的话,“沈先生大?早就安排老?秦去买了?梨,整整一箱的梨炸成汁,才煮了?这么一小锅粥来。”
苏梨再次看向对面——男人在发信息,对兰姨的话似若未闻,是与不是,他也没多?余地表态,他又变成了?那个她熟悉的矜贵冷淡的沈博舟了?。
想起昨晚以及刚在祖母院前的梨树下,男人温声哄她的画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沈博舟还会有那样耐心?,温柔的一面。
难掩笨拙,却?是绝对的认真。
看她无?意识弯起嘴角看男人的画面,都悉数落入了?兰姨的眼里。
“沈先生。”兰姨会心?一笑,“刚才老?太?太?给我来了?电话,说您手机关机了?,让我通知您一声,今年中?秋,她要来梨园过,让您多?给她准备些中?秋伴手礼。”
苏梨和沈博舟面面相?觑。
两个脑袋,数倍的困惑。
“什么伴手礼?”沈博舟出声问。
兰姨:“老?夫人说只要是婴儿能用得上的,都行。”
“……”
苏梨差点没被粥呛死。
兰姨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沈博舟抽了?几张纸递她,因为?呛得厉害,她的眼眶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看着很是狼狈。
但莫名地,沈博舟还有些高兴。
这阿奶也是神了?,回?回?裹乱都能歪打?正着。
乱点好,乱了?,她就没时间去多?想。
想胡杨、想辛路,想她的姐姐和祖母。
这些人和事都经不起窥探,更经不起细究。
苏梨压下咳嗽,抬头朝兰姨说了?声:“谢谢。”
言外之意就是她想和沈博舟单独说说话。
兰姨明了?,给她倒了?杯,便离开了?餐厅。
餐厅就剩他俩了?,苏梨抽了?张纸将生理泪水擦干,然后看向对面,“沈博舟,你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
男人八风不动且一本正经,“我近期都会很忙,伴手礼的事就有劳沈太?太?多?费心?了?。”顿了?下又说:“阿奶喜欢粉色。”
“……”
苏梨唇线抿直,“沈博舟,你故意的啊?”
沈博舟:“补偿你。”
苏梨盯着他,“怎么补偿?”
“你的那瓶白酒,我买了?。”
“另外,”沈博舟又说:“等青梅镇的治理方案敲定后,我会帮你请最专业的团队去治你农场的那块毒土地,如果需要,我还可以给你追加一定的投资。”
天降一个巨大?的馅饼,“哐”地砸她脑袋上,苏梨懵了?好一会,醒过神来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确认道:“说话算数?”
沈博舟:“我也可以签协议。”
苏梨倏地起身,然后小跑着绕过餐桌,复又拉开男人一侧的椅子,然后一屁股坐下,看着他,满眼的笑意与真诚,“我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