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苏梨循声望去,莞尔一笑:“早啊,兰姨。”
“中秋快乐。”
“同?乐同?乐。”
兰姨提着竹篮朝她走来,而后一愣,“苏小姐,您没事吧?”
苏梨后知后觉地?擦了眼角的泪痕,脸上依旧带着笑,“没事,就?是睡得太沉,没能跟阿奶告个别,有些?想她老人家。”
兰姨松了口气,笑道?:“不是您睡得沉,是沈先生很早之前就?交代过了,说您入睡困难,早上非必要不许我们入内院出声打扰,包括他?的那只波斯猫,今早老夫人本来是想去和您打声招呼的,被沈先生给拦下了。”
“对了,苏小姐。”兰姨补充道?:“沈先生说他?今天有两个很重?要的会?要参加,下午他?会?早些?回来陪您吃晚饭。”
兰姨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有他?温柔照顾过的痕迹。
可苏梨的心里却毫无波澜。
苏梨点头,“知道?了。”
“那兰姨先忙,我回屋再睡会?。”
兰姨点头,“去吧。”
而后抬了抬手里的竹篮,“老秦他?们都在屋后摘梨,我去帮忙。”
四合院外围有两棵梨树,也是皇冠梨树,和祖母家门?前的那棵梨树是同?一品种,据说是沈博舟年少时种下的。
开始,她并不知道?这两棵梨树的存在。
等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好?奇心。
拖着行李箱走出梨园的那一刻,苏梨回头看了眼门?头的牌匾——梨园。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梨在想——
‘梨园’的‘梨’字,和她有关系吗?
只是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自动蔫了下去。
她对沈博舟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了。
耐心更是少得可怜。
记得初到梨园那天,她喝醉了。
内心有些?不安,更多的是鼓噪。
离开梨园的时候,她很清醒。
内心依旧不安,更多的却是平静。
在去机场的那一路,苏梨在手机上删删减减地?写了很多的文字,却没有一句是她满意的,直到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瞬,她才最终发了出去,然后关了机。
与此?同?时,沈博舟冲出了会?议室里。
小郭看见?他?出来,心下本能地?一颤。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沈博舟。
慌乱,无措,甚至是害怕,他?说:“快,回梨园。”
紧握在掌心的手机没息屏。
几分钟前,苏梨给他?发了条微信:【腻了,多谢。】
一个月来,所?有的疑惑都在那一刻得到了答案。
那个傍晚,她去过藏酒室。
是他?伤了她的心。
而他?还无知无觉。
她给过他?时间的。
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她也给过他?机会?。
就?在昨晚。
可他?什么都没做。
还质问她——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那样无理,荒唐且愚蠢。
“沈先生回来啦。”
刚入梨园就?碰上了正往冷库搬梨子的秦叔和兰姨,他?停下疾走的步伐,全然没了平时的矜贵与沉稳,急问:“太太在哪?”
兰姨示意秦叔将装满了梨子的箩筐放下,然后才说:“在屋里睡觉呢。”
是这样的吗?
她还在睡觉,他?还有机会?解释。
沈博舟如是地在心里侥幸道。
“一直睡到现在,没醒?”他?问。
“醒过。”兰姨说:“早上七点半的时候,苏小姐在廊道?上站了,还跟我说了会?话,之后就?说自己还要睡会?,不让我们打扰,早餐都没吃,也没见出来过。”
即便是心存侥幸,沈博舟依旧不安。
他?突然就?很害怕回到卧室。
怕所有的期待落了空。
怕再没机会?和她解释——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后悔了。
“兰姨。”沈博舟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兰姨:“也没说什么。”
“就?说怪自己睡得太沉,没能和老夫人告别,有些?想老夫人,还掉眼泪了。”
沈博舟的心开始下沉。
他?没再说什么,径直进了卧室。
那间她独自一人睡了一个月的次卧。
过去的一个月,他?每天都能看到凌晨一点到五点的月亮和星空,还有安静坐在庭院中央的她。
她说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可他?明明都多放了一倍的香薰在她的房里,她的睡眠却是愈发的差了。
终究是侥幸一场——想见?的人不在卧室,原本被他?一点点填满的衣帽间,此?时已经空出了一半来,唯有梳妆台上的女士婚戒,昭示着她曾在这里存在过。
自此?,他?心也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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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苏梨便直接去了农场。
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直到周姨来敲书房的门?,说父亲让她回家吃饭,苏梨才惊觉,她回南湖已有三天之久了,而她还没回家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