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
可昨晚宋也的过激反应不得不让他后怕,直觉告诉他,真相不是她能?承受的。
他不能?用她去冒险。
“是我。”沈博舟承认道。
“为什么?”
沈博舟:“你?姐是宋也的底线,也是他生疮流脓触碰不得的逆鳞,你?的追问就等同在他的疮口?撒盐,试问,谁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那又怎样!”苏梨的情绪突然失控,“我姐向来稳重,她不可能?无故……”
苏梨倏地?顿住。
因为她想到了辛路出狱后给父亲写的过那封信,信里说——他暗恋姐姐。
这个‘无故’的‘故’会有可能?是辛路吗?
苏梨越想越害怕——她怕自己寻根究底下去,最终伤害的除了活着的人,还有姐姐的亡灵,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这一路,她犹如在暗道里匍匐行进,眼见出口?就在眼前,突然一阵山崩地?裂,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唯一的出口?被堵死,连一丝抱怨的力气?都没有。
苏梨抬头,嗓音疲惫却有力量,“我相信姐姐。”
“我相信她当年的离开,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告诉宋也,我不会再去找他,在真相未明之前,也请他不要再去墓园打扰姐姐的清宁。”
中秋的前一天,母亲给她打电话,说有人早他们一步去墓园看过姐姐,墓前放了一束姐姐最喜欢的绣球花。
贺卡上写着
——
盛夏休已,秋渐浓。
苏晚,生日快乐,我来看你?了。
贺卡没有署名。
苏梨却知道了农场名字的由来。
梨花落尽,春去也。
盛夏休已,秋渐浓。
这是五年前,姐姐在农场别院留下的书墨。
此后农场正式更名为——春去也。
第62章 第 62 章
应母亲强烈要求, 苏梨盛装打扮了一番。
与同?样?盛装出席的沈博舟一道下楼,接宾客,宴亲朋。
被?沈博舟牵着游走在亲朋宾客间, 苏梨安静地看着他与人周旋, 看他不动?声色地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演绎到极致,客气周到,游刃有余。
千军万马过,纤尘不沾身。
她?跟在他的身侧, 只需负责点头和?微笑。
这种?感觉很陌生, 却又莫名地安全。有种?纵使?风雨再大, 只要站在他身边,她?都?能?干爽上岸的笃定与从容。
这是苏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真?正的强大, 是真?的可以凭一己之力护身后花团锦簇,岁月宁和?的。
有那么一瞬,苏梨是心疼过的。
心疼他的强大,更心疼他的无人可依却要守护整个沈家,现在还多了一个苏家。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过于明显,男人忽然偏过头来?, 五官绝美,气场冷贵无双,金边镜框后的双眼,七分凉薄, 三?分温柔,嗓音也温柔,“怎么了?”
苏梨回神, “没事。”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问:“是不舒服吗?”
身旁有母亲、小姨, 还有几位姑姑和?姑父,苏梨本不想打断他们的话题,但既然已被?打断,她?也没再别扭,直言:“我头疼,想出去透个气。”
男人微微弯腰,配合着她?的身高?,很绅士地凑近,“你说什么?”
此情此境,在场的亲朋宾客们看了,不免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年轻的姐姐妹妹们自然羡慕不已,发出深浅不一的惊叹声。
苏梨就是再不想别扭,也会难为情,声音很小,“沈博舟,演戏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屈尊降贵的,差不多得了。”
沈博舟:“谁说我演戏了?”
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见。
苏梨说不过他,重复道:“我头疼,想回房休息一下。”
“好。”男人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温柔得不像他:“我跟父亲说会话了,就上去陪你。”
“……”
就在苏梨快要演不下去时?,王姨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说,“梨梨,安琪小姐找你,说是有急事,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苏梨松了口气,看向对面的云姝,“妈,安琪有事找我,我去回个电话。”
云姝今晚很高?兴,尤其看到小两口如胶似蜜的般配模样?,嘴角就没下去过,格外的好说话,“去吧,问问琪琪明天能?不能?回来?,我等她?切吃蛋糕。”
有了母亲的首肯,沈博舟也没再说什么,主动?松开了她?的手,可她?刚转身走了两步,手腕又被?男人拉住了。
苏梨回头,“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然后苏梨就看见他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去,像个虔诚的骑士,半蹲在地,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个创可贴,温柔且细致地贴在了她?的后脚跟上。
沈博舟抬头:“不是最怕疼的吗,鞋子不合适,为什么不说?”
那一刻,苏梨成了整个晚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