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却是红的,“嫂嫂,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肯原谅沈先生的吗?”
苏离低头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事,一句两句哪里出清楚。
“嫂嫂。”苏晚去拉她的手,“我不知道?阿奶和你说了什么,但你肯定是误会了,沈家的孩子都是不能吃草莓的,包括沈先生。”
“是沈爸爸的遗传。”
想起初见那日,因为有求于他,她将洗好的草莓端到他的面前,语气和态度都好得不像话,“沈先生,草莓洗好了,您要吃吗?”
他当时懒懒地伸手拿了颗送进嘴里,又无端地笑了声没说话,不久,他让她给他的游戏通关,她欣然应允却发现?他手上起了很多的红疹,她问了他。
犹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太?冷了,我皮肤娇气。”
还有后来他主动或被?动陪她吃草莓,还有草莓糖的每一次。
但她都没再留心?过?。
“苏晚姐…”其实苏梨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难掩诧异,“为什么?”
“沈先生喜欢你。”苏晚说:“很久很久了。”
第67章 第 67 章
下午的时候, 苏梨主动给沈博舟发了条微信,可直到傍晚她?才?收到回信。
是语音,他说?:“在婚房。”
语气很淡。
像是在回复公务。
婚房买在南湖知名的别?墅区里。
别?墅区有个很浪漫的名字——十里槭。
传闻别?墅区内延绵数十里的枫红, 是南湖顶级豪门莫家家主亲手为爱人所种, 那是他送给爱人的嫁妆。
第一次来?十里槭,是沈博舟带她?来?的。
男人的原话是:“听说?这里风水好,尤其适合买婚房。”
那时正值盛夏,延绵的枫叶如绿色的火焰在舞动, 转眼?, 它们便已换上了斑斓炫目的色彩。
他人爱情不论四季流转, 热烈而浪漫。
永不褪色。
看着窗外延绵的枫红,不免让苏梨想到, 苏家别?墅的楼顶有个恒温花房,是父亲专门为母亲建造的,那里一年四季花开不败,芬芳安宁。
一如她?父母的婚姻。
他们是家族联姻,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感?情就是在琐碎的平凡里, 在一点一滴的关?爱中建立起来?的。
其实刚和沈博舟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期待过的,期待他和她?也能如父亲和母亲那样,哪怕没有很深很深的爱情, 能像亲人一样相伴到老,这样就很好。
她?不羡慕他人轰轰烈烈的爱情。
一生平安喜乐长宁,足矣。
可这样朴素的愿望, 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偏航的呢。
苏梨不知道。
车子停在婚房门口时,天幕已黑, 苏梨半躺在驾驶椅上,天窗完全地敞开着,月亮透过枫叶的间隙,落进了她?的眼?里,弯弯的一轮挂在天边。
苏梨很轻地叹了口气。
月有阴晴圆缺,不圆才?是常态。
“咚…咚…”是指骨落在车窗的声音,苏梨侧脸看去,反应了好几秒才?按下车窗键,开口就是,“沈博舟,我饿了。”
此刻,苏梨的内心复杂而矛盾,她?渴望从他的眼?里读到愤怒,说?他也讨厌她?,可她?更渴望的竟是他声音里的温柔,从来?不多,于她?而言却是刚刚好的温柔。
向来?凉薄,谁言情深。
“吃面,行吗?”
是很寻常的问句,语气无波无澜,眼?里一片冷寂。
冬日风急,落叶被卷起又落下,苏梨的心也在浮浮沉沉中找不到落点。
那一瞬,她?发现自己失语了。
刚下过雨的初冬,夜风微凉。
月光下,男人一身黑地立在车门外,背影与夜色融合,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冷光,苏梨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啤梨镇,她?初见他时的情景。
——
暮春的啤梨镇,淫雨霏霏,很冷。
过往的行人皆身着花花绿绿的棉睡衣,唯有他是个例外。
黑色的冲锋衣将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的冷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细雨里,男人撑着把黑色的直柄商务伞,身材颀长,气质冷贵,遗世独立。
那天,她?企图将他请到她?世界里当贵客。
但?她?是知道的,他不会是她?世界里的常客。
苏梨静静地看着他。
天堂正在远去,贵客退场的脚步声已近在耳边。
“都行。”苏梨终于发出了声音来?,她?说?:“谢谢。”
男人帮她?拉开车门,礼貌也客气,“回家吧,外面凉。”
回家吧。
多温暖的动词啊,然此刻却没了温度。
苏梨熄火下车,又重复了一句,“谢谢。”
很久没来?婚房了。
苏梨站在大?厅的中央,不知怎的,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熟悉也陌生。
“喝茶吗?”男人问。
苏梨慢半拍地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