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过去。
柳瑗轻皱了下眉，往后疾退两步轻松躲过铁皮垃圾铲锋利的尖角。她是常年在拳馆混的人，躲喻琳这种粗糙的打架招法毫无压力，可换了别的普通女生就很难说了。轻则受伤破相，重则伤筋动骨。
嘴毒倒也罢了，下手也这么毒。
柳瑗不再客气，一个侧身躲过喻琳第二波进攻的同时，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扭，喻琳就痛声尖叫着丢开了手里的凶器，使不上力的五指曲僵成了鸡爪。
垃圾铲落在瓷砖地面上发出脆响。
旁观的两个女生看到柳瑗打架时行动流水的动作，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痛痛痛痛痛……”喻琳疼得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地望着被柳瑗三个指尖摁得快要断掉的右手。“啊……嘶……我向你道歉。柳瑗。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柳瑗松开喻琳的手腕，缓缓蹲下身，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喻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在我让你以后把嘴巴放干净点的时候，你就该是这个态度。现在么？稍微晚了点。”
她左手捏握成拳，不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心慈手软地换成了掌。
啪！
喻琳满是泪痕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长得不算特别美，不过皮肤够白，衬得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尤其触目惊心。
须臾。她左脸高高地肿了起来，左边嘴角开始往外渗血。
“这次算小惩大诫。”柳瑗邪气地拍了拍喻琳肿起的脸道：“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她抬眼看向几步之外的两个女生，寒眉轻挑：“你俩……是想互扇，还是想我亲自动手啊？”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与披着长直发的女生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看向坐在厕所地上的喻琳高高肿起的脸。
求饶显然是没用的，喻琳刚才都跪下了，她俩在食堂骂柳瑗骂的也不少。如果一定要挨一巴掌，还是别劳烦柳瑗动手了！
俩人毕竟是朋友，都不好意思先动手，于是异口同声地道：“你先吧。”
“好吧。那我先。”丸子头女生抱歉地冲好友笑了笑，打算轻轻碰一碰意思到了就好。
柳瑗站在洗手台前认真洗着手，看也不看二人，只是淡淡地道：“谁打得太轻让我不满意，下场或许还不如地上那个。”
此话一出，丸子头女生本来轻轻挥出去的巴掌，在惊恐之下忽然加大了力。
啪！！！
只听声音比柳瑗打喻琳那巴掌还要响。
长直发女生感觉脸上先是一麻，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丸子头女生，恨恨地扬起手打还回去。
啪！！！！！！
这一巴掌更重。
来去之间，俩人的友谊彻底不复存在。
柳瑗洗完手，走到丸子头女生面前，朝她摊开手心不耐烦地道：“拿出来吧。”
“什么？”丸子头女生还没从刚才那巴掌中缓过神来，晕着头问柳瑗。
“手机。你刚才手放在兜里动个不停，不是在录音么？”柳瑗懒得废话，伸手从丸子头女生的校服衣兜里掏出她装饰艳丽的手机，扔给她逼着她解了锁，然后亲手把最新那个不到两分钟的录音删除了。“老师要是问她怎么受的伤，你们该怎么说啊？”
丸子头女生嗫嚅着道：“是……是地太滑……她不小心摔的。”
“嗯。”柳瑗把删好的手机扔还给她，没什么表情地出了厕所。
一出厕所才发现班上的男生女生你挤我我挤你的围在外面偷听。她冷冷地扫了眼瞬间鸦雀无声的众人，穿过主动避让开的人群朝教室走去。
同样围观吃瓜的苏映杰赶紧追上柳瑗，有些担心地问道：“爷，真动手了啊？要不要帮她叫救护车？”
“不用。没认真教训她。”柳瑗放下袖子对苏映杰道：“别跟着我了。去瞧瞧有没有人拍了什么录了什么的，帮我处理一下。”
“不是吧。柳爷你还怕这个？”苏映杰咋舌。“你当年揍我的时候，六中老师都赶来劝了也没见你怵啊！”
柳瑗不接话。
以前她无所谓，甚至觉得打架的事闹大些被柳建航知道了反倒更好。她乐得见柳建航生气。
现在不一样了。她怕有人把事情传扬出去，古榛知道她这么暴力会怕她不理她。
她并不是多坏的人，可也不见得有多好。比起样样都好的古榛，她根本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拥有的常被人称道的美貌，是童曼给的。她拥有的常被人羡慕的家世，也是童曼给的。
唯一算得上优势又与童曼无关的，也只有这一身打架的本事了。然而以古榛乖巧的性子，是决不会喜欢这样的她的。
不对不对。连打架的本事也是拜童曼所赐……
柳瑗回到座位上，无视着晚她几步进来教室的同学们或恐惧或惊讶或崇拜的目光，掏出手机点开与古榛的短信界面。
——你晚饭不在食堂吃吗？
古榛提议说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