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蓝色“海水”正在迎接温柔的雨露。
“厄尼斯特。”
被唤到名字的雌蜂抬起头。
他看见陛下眼?中亮起的金色光环,这般仰视的角度令他心?神剧颤。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 他是陛下近在咫尺的长?枪,是他的护盾。
如果有箭刺穿了陛下的心?脏, 那那只箭上肯定挂着?他的血肉。
他就匍匐于他的脚下。
在这一刻,厄尼斯特甚至心?存侥幸地?认为, 他就是离陛下最近的一只蜂族。
“从现在开始, 你就是我的人了。”
赛缪尔笑道。
“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去。”
“从今往后,无论是其他祭司的祝福、构建、疏导, 你都无缘承受了。”
雄虫的精神力是非常自私且蛮横的一种力量,它不受教化、无法规训,只信奉排除异己。
就像是德莱塞的精神海,如果不是他有意留下了‘门’,他的雄主便是耗尽精神力死亡,也不可?能再进入德莱塞的精神壁垒。
因为赛缪尔搭建的壁垒,是无法被覆盖的。
在现今的蜂族,即使是‘先知?’的精神力也不可?能覆盖住他的。
赛缪尔并不自负,他只是阐述事实。
所以……
“背主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赛缪尔用怜悯的眼?神居高?*? 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圣台的厄尼斯特。
多么可?怜的小狗,再健壮的身?躯也无法承受精神海的摧折,他却懵懂地?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宿命。
赛缪尔知?道,现在的小狗,精神海中只会?有金色一种颜色。
厄尼斯特曾经接受的、来自笨蛋祭司的祝福,已经完全被他抹去了。
——这是他在接受厄尼斯特的效忠之前,不愿触碰他精神海的缘由之一。
以前的赛缪尔善良而包容。
但现在的他却自私而独断。
他憎恶背叛,他要的东西只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即使是“祝福”这样程度的精神力印记,他也会?抹去。
虽然无能祭司们的“祝福”,便是用精神力吟唱圣歌,随后将稀释的九叠泉水洒向台下的众多工蜂——他们就是用这样简单的手段,获取了无数雌蜂的衷心?。
“‘祝福’的印记也已经被抹去了吗?”
厄尼斯特怔怔地?问。
“那样粗劣的‘祝福’也值得?你留恋吗?”赛缪尔勾起唇角,缓慢地?念出身?前雌虫的名字,“厄尼斯特。”
厄尼斯特抿紧唇角。
“那是……”
“我不想听见那些蠢货的名字。”
赛缪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随后坐在王座上疲惫地?朝他挥手。
“你退下吧。”
厄尼斯特面若金纸。
愚钝如他也知?道陛下是误会?了。
“是陛下!”
他猛地?膝行两步。
“是陛下赐予的我‘祝福’!”
赛缪尔眯起眼?睛,神色不明地?打量着圣台上焦急的雌虫。
他抬起脚尖,将雌虫的下颌勾起。
“厄尼斯特,我从未赐福于工蜂。”
赛缪尔自小养在‘先知?’身?旁,他身?着?祭司的白?袍,却从未像那些祭司一样,完成赐福的使命。
因为‘先知?’不允许。
——“你的力量不应该用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方面。”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赛缪尔。”
‘先知?’总是这样告诫他。
赛缪尔非常疑惑,将工蜂变为雌蜂,难道不是事关蜂族延续的大事吗?
但赛缪尔不会?反驳‘先知?’。
所以,当?那些祭司学徒都能站在阳光下,考察工蜂的训练情况、了解时事、练习祝福的时候,赛缪尔只能亦步亦趋跟随在‘先知?’身?后。
他看到的永远是那些祭司们雪白?的长?袍。
为数不多的几次,他偷溜去工蜂采蜜的花丛中,也很快就被其他祭司找到,带回了地?下城中。
所以赛缪尔确定,自己不可?能给厄尼斯特赐下祝福。
他一贯相信自己的记忆。
“是夜晚!在桑托草原河畔!陛下那天睡着?了,误了时间——”
赛缪尔睁大眼?睛。
他瞳孔中的金色光环一瞬间亮起。
“你在?!”
厄尼斯特羞愧地?低下头。
“是的,陛下。”
长?久的沉默蔓延在二人中间。
赛缪尔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那时的记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
赛缪尔有过一段堪称叛逆的时间。
虽然他的叛逆,就像是水流撞击石子?时激起的水花,最终还是会?被滚滚长?河吞没。
那时,随着?他精神力的增长?,‘先知?’开始禁止他离开地?下城。
“让九叠泉重新涌动吧,赛缪尔。”
年少?的赛缪尔坐在圣台之上,他仰视着?最高处的泉眼?。
但它太高了,赛缪尔什么也看不见。
他是雄蜂,不像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