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了吗?”方婶焦急地凑在方叔的耳朵旁问。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傅翀深神色担忧地看着方叔手里的手机,转眸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色,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方叔回来后,已经第五个电话了…
方叔看了眼傅翀深,说道:“这样,我再打一遍,如果还是不通,我去趟温家。”
方婶忙点头,“老头子,你快再打个试试。”
方叔找到号码,再次拨过去,那头直接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方叔蹙起眉头,说:“我去趟温家。”
傅翀深眉宇间尽是焦灼,方叔按了电梯,傅翀深滑动轮椅就跟了进去。
“深深?”
傅翀深的唇抿成了一道苍白的弧线,微抬了下头,道:“方叔,我要跟你一起去。”
方叔愣了两秒,点头应道好。
…
…
奥迪车在路上疾驰,车内的氛围十分压抑,傅翀深觉得胸口很闷,方叔调了空调的温度。
车子在夜色里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稳稳当当停在了温家楼下。
方叔握着方向盘,打量了眼安静的老旧小区,对傅翀深说道:“深深,你在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傅翀深的手指紧紧拽着残腿,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面部神情,顿了两秒,他点点头。
方叔自后视镜看他,劝了句:“深深,放宽心,想来那也是温宁的家人,不会有什么事的…”方叔说完这句,眼眸微动,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温母在校门口都能那样诋毁自己的女儿,还能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方叔打开门。
“方叔,有什么事电话我~”傅翀深见方叔出驾驶位,连忙说了句。
方叔停顿了下动作,“恩,知道。”
…
…
方叔站在温家门口,按了门铃。
门铃足足响了五回,才有人应门。
“这么晚了谁呀~”里头传来一道男声,方叔猜应该是温建国。
方叔没应。
温建国直接开了门,见到方叔当即愣了两秒,眸底的心虚一闪而逝,“哟,我当是谁啊?你有事?”
方叔透过温建国往里头看了眼,一路上已经想了说辞,此刻张口就来:“温宁呢?她是我家深深的家教,无故逃班是要扣工资的。”
“家教?”温建国斜眼看他,“我甭管你家教不家教的,以后我们温宁不去你家做家教了!”
“不来?”方叔沉了沉脸,又道:“她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而且我们订了合同,如果当中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多少钱啊?”温建国不屑地问。
这时,蔡琴洗完头出来了,一听到钱的事边擦头发边往这边走,“温建国,谁啊?”
温建国朝蔡琴看了眼,下巴朝方叔抬了抬。
方叔懒得兜圈子了,只问:“温宁呢?!”
蔡琴一看竟是叫自己在学校里吃瘪了的男人,顿时大骂道:“嗳呀!你还有脸到我们家里来了?!你问我要温宁,我还要问你要温宁呢!我们家温宁都多少天不着家了?你现在找我来要人了?!”
方叔当即一噎,立即又问:“温宁说回来看望她奶奶的,她奶奶不是生病了,她奶奶呢?”
温建国一听,这回脸上的心虚没有逃过方叔的眼。
“谁说她奶奶生病了?你这人怎么还咒人家?!”蔡琴尖声怼道。
方叔眉头深深皱起,联想起深深告诉他的,温宁说回来看望奶奶,温家人却说没见过温宁,这其中必定有人撒谎!温宁没有必要撒谎,那么撒谎的只可能是温家父母!方叔只想着孩子可能遇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便压下心里的焦急,伸手推开两人,往房子里走,双目环视房子,嚷嚷道:“温宁,温宁……”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晚上十一点,温家佑刚刚睡着。
方叔从右侧的门开始往里开,开到温家佑这边时,又喊了一声:“温宁!”
温家佑被骤亮的灯惊去了睡意,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着陌生人问:“你是谁啊?温宁去城里上班了,你找错地方了吧?!”
“家佑!”蔡琴连忙走过去捂住儿子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温建国眼神躲闪。
“城里工作?什么工作?”方叔冷冷问道。
蔡琴一横心,“关你什么事?我女儿去哪里凭什么告诉你啊?!”
方叔伸手自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足足有万把块,“现在能说了么?……
温宁!究竟在哪里?!”
…
…
方叔阴沉着脸回到了驾驶位上。
傅翀深沉默地凝着方叔。
方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转眸对上傅翀深冰寒的视线,音色低沉地说了个地名,“久久迪吧~”
傅翀深听到地名,修长的指尖不可抑制地微颤地握着手机,点亮了屏幕,拨了电话。
电话里是一首悠扬的钢琴曲----《流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听着便能知道每个音符所在于钢琴黑白键的哪个位置。
这是母亲最爱的一首曲子。
那边接起了电话,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喂,傅傅。”宋皓喜欢叫他傅傅,因为他爱的女人姓傅,他带了他心爱之人的姓氏。
“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
温宁被迪厅里震撼的音乐吵得头疼不已,身上是被迫换的吊带超短。
那位龙哥送她进久久迪吧后,便将她关在了一处小黑屋里,小黑屋里没有一丝亮光,每发出一丝细小的动静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黑暗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温宁的脖子,让她紧张又恐惧得难以呼吸。
异世三十年,她都是循规蹈矩的,两世加起来快要五十的年纪,头一遭碰到这样的情景,俱意席卷了她的每个毛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被称作龙哥的人进来了。
房间里突然亮起的灯光让温宁猛地闭了下眼才适应,她朝着龙哥看去,只见他的指尖拿着一支针筒,针筒里不知道是什么药水。
龙哥勾着嘴说:“你是想灌点了去还是乖乖的去?”
温宁盯着那药水,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那药水怕是令人上瘾的东西,她暗暗压下心惊,说:“我会乖乖的。”
龙哥将针筒递给身后人,邪气一笑。
…
温宁的身旁坐着的是腆着啤酒肚的男人,她被这男人灌了三杯高度烧酒,此刻能够坐着屹立不倒,全凭一股子毅力。
腆着啤酒肚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头发微卷,满面红光,暂且就叫此人卷毛。
卷毛将第四杯烧酒递给她,伸手去勾温宁的肩,“美女,酒量不错啊!”
温宁话很少,眨眨眼,面前的酒杯多了好几道重影,明明醉了,却还在思索着怎么逃走!
显然,这龙哥不是吃素的,她偷溜去卫生间,出卫生间就有人如影随形。
温宁看着酒,胃里烧得慌,她握上酒杯,眼睛一闭,又闷了一杯,“来!卷先生,我一杯,你也来一杯。”
卷先生被温宁迷蒙的双眼迷住了,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顺手摸了把温宁的小腰,皮肤真滑~果然年轻…
温宁嫌恶的皱了下眉,死命咽下对温家人的恨意,见杯子空了,立马又倒酒。
…
突然,音乐停了,整个迪吧亮了灯。
灯光大亮,温宁眼前一阵眩晕。
接着,几十个黑色西装的保镖开道,整个迪吧瞬间宁静了下来。
方叔推着傅翀深缓缓往里面走。
迪吧里的人见这阵仗,窃窃私语起来。
温宁的脸上被化了浓浓的妆容,她循着声音望去,也不知是不是酒意迷了眼,她竟然看到了光,照亮她世界的光…
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有人在叫她。
“温宁,过来~到我身边来~”
耳边越来越虚幻,温宁勾了勾唇角,猝不及防下,头狠狠砸在了放酒水的吧台上。
温宁醉了,醉得当场睡着了。
傅翀深冰冷的视线凝上卷毛搭在温宁腰间的手,他浑身散发着冷意,这样的一幕彻底激发了他的阴暗面,卷毛喝了些酒,借着酒劲大声嚷嚷起来。
傅翀深面色阴沉地滑动轮椅过去,明明是坐着的,阴郁的气质竟叫人觉得他如地狱修罗,让人不寒而栗。他身旁的保镖就如拎小鸡似的拎住卷毛,直接将他掀翻在地,温宁没了支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娇嫩的肌肤与地面亲密接触,温宁痛得皱了皱眉头,酒醒了两秒,她嗫嚅了下唇,嘀咕道:“傅翀深,我好像……
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