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徐叔?你个臭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徐天杨的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晒的,通红通红的,红里都发着黑了!
“你!你是我徐叔!”陆景言把人直接背到了田埂上。田埂边有矿泉水,他顺手拿了瓶水递过去,“徐叔,喝水。”
徐天杨骂得口干舌燥,气呼呼地就把水给抢了过来,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乘着农忙,他正干得起劲,这究竟是哪里来的野人?
看着挺年轻一小伙子,这是干什么?!
徐天杨沉着脸色看着稻田正中的少年才稍稍动了动,背心就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他劲瘦的腰线,浑身是劲的把稻捆了个垛搬到一旁的空地上。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儿就摆了好几个了…
徐天杨累得不行,喘了好一会儿见少年做得像模像样的,懒得叫唤了。这来了个免费帮忙的,岂不是省了他的力?
差不多一小时后,徐天杨休息得差不多了,陆景言也把整块地里捆好的稻都堆放在了一处。
陆景言等停下来才觉得口干舌燥,手臂蹭了把汗就走到了徐天杨旁边,大方席地而坐。
“知道干农活累了吧?”徐天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帮徐叔干活,不累~”
“小子倒是嘴甜,”徐天杨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亮光,“帮徐叔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你现在说说,你哪里来的?怎的晓得我姓徐?”
陆景言默了默,顿了会,直接站起身来,往乡间小道上走,走了几步,又转头叫道:“徐叔,明天晒稻,我还来帮你。”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徐天杨看着少年跑走的背影,竟摇头失笑。
现在这社会竟然还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
新鲜事啊!他哪里知道,这小子套路深呢,追徐秋,追得直接跑到了徐秋家里,帮徐家干这干那来了~
…
…
温建国载着温宁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温宁老远就看到了方叔的白色奥迪稳稳当当地停在那儿。
温宁还没从摩托车上下来,就见方叔先一步自驾驶位下来。
温建国当然也看到了方叔,经过前几次的交锋,他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显然是个隐形大佬,至少他干不过他。
温建国没了之前的目中无人,停放好摩托车后,也不理方叔,朝着温宁唤道:“温宁,你说完了就上来。”
“等一等,温先生。”方叔只朝温宁点了点头作为招呼,就叫住了温建国。
温建国一愣,有些不确定方叔究竟是不是叫他,他指了指自己:“我?”
方叔点头。
温建国收回上楼的步子,顿了两秒才走到方叔面前。
温建国拿根烟叼在嘴里,就算知道干不过他,他也不能叫这碍眼的男人看出他是个怂的,“什么事儿啊?”
方叔直接开门见山:“温先生,温宁今晚有数学和物理课,我来接温宁。”
温建国一听楞了一愣,视线对上温宁,而温宁正有些疑惑地看向方叔,“不是~期末考不是已经结束了么?还上什么课?”
方叔没有立即接话,转眸接上她的视线,道:“温宁,你上去拿作业,我们这就走。”
“……”啊?温宁有些懵。
方叔使了个眼色,温宁边点头边哦,直接跑上了楼。
…
…
两分钟后,温宁背着书包从楼梯口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方叔已经坐进驾驶位等她了,而温建国脸色极差,却只猛地抽了两口烟。
“温宁上来。”
温宁想了想,还是和温建国说了声,“爸,我上完就回来。”
温建国没接话。
…
…
温建国看着白色弧线缓缓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过神来~他用力地提了下楼梯边的石子,艹~他没同意!他这个做爸爸的还没同意这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老男人带走自己的女儿呢!
…
温宁上车就问方叔:“方叔,我不是和傅翀深说好下周一再继续复习的吗?”
方叔紧盯着路况,眸里一闪而逝的意味不明,只道:“深深大概是想提前给你再做做巩固吧。”
温宁有些疑惑,却没继续问。
…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方叔在一楼就下了电梯,说方婶做好晚饭叫他们。
温宁心中划过一抹异样,她总觉得方叔像是有心事,一路上除了她问他,他也显得特别沉闷。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傅翀深?
电梯正好在三楼停下,温宁突然就有些担心傅翀深,心也跟着“噗通噗通”一顿乱跳,走出电梯的步子有些凌乱。
快步进入书房,却见傅翀深正坐在桌前发呆。
温宁心口一松:“傅翀深?”
傅翀深听得了电梯的运行声音,早就知道她过来了,从医院回来,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想到即将要和温宁分开,一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深吸了口气,遏住心中的不舍与痛楚,看着温宁:“温宁,你来啦~”
“恩~”温宁直接坐回自己的位置,把书包放在一边,手背放在课桌上,下巴垫在手背上,下巴处的肉肉微微凸起,仔仔细细地盯着傅翀深瞧,“不是说好周一的?怎么这么着急?”
傅翀深看着她下巴处的肉肉有些闪神,真想摸摸看,肉肉是不是很软。
“傅翀深?”
傅翀深敛了敛心神,直接把桌前的本子递给温宁,“把这个看下,是我之前一直在整理的例题,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温宁以为傅翀深会和她随意聊两句的,却没想到傅翀深直入主题。
没劲~
傅翀深见温宁不动,又催促了句,“快点,时间宝贵。”
温宁抿抿唇,最终‘哦’了声。
…
…
一个小时后,方叔上来叫他们吃饭。
傅翀深把最后一道例题正好讲完,就和温宁下去吃饭,温宁正被那些题绕得头晕,方叔简直像是救命稻草。
饭桌上的气氛不算热络。
方叔看了眼傅翀深提醒说:“深深,学习也需劳逸结合。等会休息了半小时再继续。”
傅翀深淡淡点头。
温宁感激地看了眼方叔,她今天和奶奶玩了一天,又是摘桃子,又是做手工,还吹了那么久的风,都没休息就赶来这边,说实话,是真有些疲累。
吃完饭,傅翀深打开了电视,放了录制好的碟片。
温宁惊奇又兴奋地说:“咦,傅翀深,有进步哦,知道看电影了~”
傅翀深勾了勾唇角,调了电视遥控器。
大约等了两秒钟,电视屏幕上赫然印着【正大综艺】几个大字。
温宁:“……???”
电视里的主持人说了开场白,温宁直接晕了…
因为傅翀深放的【正大综艺】节目这期正巧放的是某地高中生的物理知识竞赛。
温宁想,看电视总比看枯燥的题好。
于是,看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后来有些昏昏欲睡。
…
电视结束后,两人又回到书房。
傅翀深直接对节目中的一些题目进行了专业性的抽问。
温宁一脸懵逼,隔了好半响才盯着傅翀深那双好看的黑眸问:“傅老师,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就那么严格了?”
傅老师俊颜平静,冷眸森然一扫,直接指出事实:“你没认真看?”
温宁当即噎住,细嫩的手指不自觉去拿笔,三十岁心理年龄的她看着傅翀深这浑身气场全开的模样,心里竟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不是的。”温宁拼命找理由,白皙的脸一片薄红。
傅翀深板着脸看她的模样真可怕。
“我忘了…”温宁说。
傅翀深又凝着她的红脸看了几秒,绷着的情绪倏地软了软,然后变成泄气的皮球,不厌其烦地把原理和公式又讲了遍,“明白了吗?”
傅翀深讲得绘声绘色。
温宁这次听得仔细,这回听懂了,接着懊恼说道:“傅翀深,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和你换个脑子就好了…”
傅翀深……
…
晚上十一点,温宁终于将今天落下的习题都补完了,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傅翀深见她如此,心里划过一抹心疼,“这几天为了学习方便,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温宁又是一愣,这回她再看不出些诡异来,她就白活了。
疑惑一起,困意也消失了大半。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翀深,“深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翀深僵了僵,迟疑了两秒,只道:“温宁,你缺钱。这个奖金,你可以用一年。”方叔已经详细咨询了程医生,他的腿如果可以治愈,需要一年的恢复期。
他们至少需要分开一年。
他走之前,会尽力安排好温宁的生活,至少这一年里无后顾之忧,至少久久迪吧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温宁失笑,“深深,现在爸妈会给我生活费的,你不要担心我,而且如果真的和这奖金失之交臂,我有手有脚,可以努力赚钱。”
傅翀深垂眸想了想,说道:“恩,我知道~爸妈给你钱也不妨碍你拥有这个奖金,有了这个奖金,你就不用那般辛苦。”
温宁听着那句爸妈一顿,傅翀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来熟了?那是我爸妈…
温宁正要指正,却见傅翀深揉了揉眼睛,说:“我困了,先睡觉了。晚安~”
温宁……
傅翀深滑动轮椅去了卧室,他不想和温宁在这件事上多争执,他也不想让她马上知道她奥数物理竞赛拿奖的那天就是和他分开的时候。
世界上最让人心痛的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