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时候,傅翀深难得的拖拉了。
甚至踩着铃声的点进了教室。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一点也不想去学校。
因为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温宁要住校,他和温宁原本可以24小时在一起的时间瞬间压缩至白天和晚自习十四个小时。
原本住校生是要在周日晚上四点到校,然后上晚自习的,傅翀深才和温宁确定关系,当然不愿意那么快就和温宁分开了,所以直接叫方叔打了请假电话。
仅仅只是一晚上又哪里够。
傅翀深为了这事心里郁结不已,脸色就更不用说了。
温宁哄他,“其实不过是晚上九个多小时不见而已,再说只是睡觉。”
难道睡觉某些人还想一起睡?
温宁表达的意思真的特别单纯,就是晚上就算是住在一起也只是睡觉而已,见不见面的真无所谓。
但是,傅翀深听她这样说,耳朵陡然间烫得惊人,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温宁没等到傅翀深说话,抬眸就见傅翀深脸颊红了,忽闪的黑眸里装满了害羞。
艹了~
她的男朋友究竟害羞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
早上温宁起床的时候,傅翀深早她一步起来,温宁刷牙,他看着,温宁洗脸,他看着。
温宁说要上厕所,某只粘人精竟然还不出去。
温宁直接把人给踹出了房间。
温宁在卫生间里解决,傅翀深在外面叫了她好几次。
温宁出来,傅翀深就跟着。
温宁晕~凝着他的眼睛问他:“究竟想干嘛?”
傅翀深下楼前,突然就抱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脖子边,要去上学了,一周不能做情侣之间能做的事。
“想这样。”
傅翀深说着,就在她的耳垂边,亲了一口。
温宁整个人一颤,傅翀深太会了!他不是有孤独症?
“傅翀深,你究竟是哪里学的这些?”
傅翀深疑惑,“你不喜欢吗?”
温宁……这叫她怎么回答?
“是你让我学的。”
温宁:“……我怎么可能让你学这些?”
“jack,rose,是你给我看的电影。他们都这样~喜欢就会亲吻,甚至会在床上…”傅翀深回忆电影里的一幕,差点脱口而出。
温宁的手指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脸已经红成了一片,我艹~
傅翀深是想说什么虎狼之词!
傅翀深难道是把他的天才都花在了这个上?她那是在帮他理解情感。
…
傅翀深拖拉,进了教室。
温宁拿着行李狂奔到宿舍,放下行李就往教室跑。
跑到半路,手机响了。
温宁只得停下来接电话,是温建国的电话。
温宁蹙了蹙眉头,点了接听,叫了声:“喂,爸~”
“温宁,你赶紧过来,你奶奶突然脑梗,昨天晚上邻居发现的,帮忙送到了市医院。”温建国焦急地说道。
温宁一愣,想起前车之鉴,心里掠过烦躁,“爸,你和妈又想干嘛?”
“温宁,这次是真的,爸爸知道,上次骗了你,但是这次爸爸真没骗你!你奶奶虽然醒了,但是检查做下来是…是脑子里的血管破裂,还好后半夜不出血了,否则怕是人都要没了!”温建国的语速又急又快,显然是特别着急。
温宁直接不跑了,心急道:“那~是哪家医院?我马上就去和班主任请假。”
温建国连忙报了地址。
温宁点头应好,说着转了个方向就往办公室里跑。
…
得到班主任的同意后,温宁又马不停蹄地打了滴滴去市医院,温宁想了想,还是在路上发了个微信给傅翀深,怕傅翀深担心,她只说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下。
现在应该是上课的时间,没想到,半分钟后,傅翀深就打电话过来了。
温宁呆滞了两秒,接了电话。
“宁宁,在哪?”
“……”额~“深深,你怎么不上课?”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傅翀深的音色低沉,压抑着胸口的急躁,人站在洗手间里,俊脸上的神情冰冷。
他只要一想到温宁家有事,那次温宁妈妈骗她,然后将她送进久久迪吧工作的事情就会占据他的头颅。
温宁听着傅翀深冷冷的音色,突然就有种霸道总裁站立在她面前的感觉,如果不是担忧奶奶的身体,她肯定要逗逗他了。
“是奶奶生病了,我去趟医院,确定她没事就回来。”
又来?~
温家父母这招是屡试不爽了?!
傅翀深思及此,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情绪更是不安起来,“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深深,没事的。爸爸这次没有骗我。”温宁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傅翀深原本想说,说过一次谎的人不值得他信任,可最后想到毕竟是温宁的父母,便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沉默了一会,只道:“宁宁,让我安心。”
温宁想了想,“好吧,我把地址告诉你总可以了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上课,别担心我~”
“你说。”
温宁把地址告诉他,两人又说了会话就挂了电话。
电话才挂掉,傅翀深立刻打了电话给方叔,叫他马上来学校接他。
…
…
蔡琴早上送完温家佑去学校,返回家里拿生活用品,温奶奶住院,盆热水瓶什么的得带到医院给温建国用,最重要的是还得带钱。
昨天晚上温建国接到邻居通知,走的时候,在保险箱里拿了五千,等会她再带些。
听温建国说老太婆这回挺严重的。
蔡琴就边走边想,这么严重直接死了算了,省得拖累一家~
…
她刚走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站了三个男人。
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桶红色油漆,正准备往他们家大门上刷。
“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蔡琴板着脸问。这青天白日的,她也不怕。
叼着烟的男人听到声音瞥了眼蔡琴,“这儿是温家俊的家?”
蔡琴愣了两秒,“你~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了?!”
男人直接把快抽没了的烟精准地吐在了蔡琴的脚下。
这样贸然羞辱人的动作叫蔡琴的火气腾地冒上来了,指着他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那男人下巴微抬,鄙夷地说道:“你宝贝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些什么你这做妈的不知道?”
说着他朝着一旁的人手一伸。
那人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你儿子在外面欠了高(的)利贷,这是他写的欠条,上面可是有他的亲笔签名,利滚利,这账可是不少啊!人呢,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只能找到他老家来了。
这七七八八的,我们的飞机票跑腿费什么的都不说了,给你打个折,九十八万。”
九十八万?!
蔡琴差点就没站稳,她极力镇定情绪,怒道:“我哪里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的,滚,滚出我家!你们再呆在这儿扰民,我可就要报警了!”
那男人一听,嗤笑一声。
身旁的男人也跟着笑起来。
“你报啊,大婶,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今天谁不报警谁tm就是孙子!话我可给你撂这了,你还以为你那宝贝儿子是什么名牌研究生了啊?他两月前就已经被学校里开除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警察来了也一样。”
蔡琴瞪着眼睛,再看一眼哪欠条上的字迹,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嗓子眼。
她和温建国现在工资加起来一万多,可耐不住家里开销大啊,存了那么多年,也没存过九十万!
这群人在胡说什么?简直一个个都在放屁!
九十八万?
这是她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男人朝着旁边拿着桶的人说道:“大婶,告诉你,今儿个本来这红漆是要泼你家大门上的,既然现在遇到了人,快点准备钱吧,否则的话…~”
蔡琴脸色煞白,强装镇定,骂道:“你们这群流氓,污蔑我儿子,我跟你们拼命!”
男人直接撂开她,“污蔑?这儿可有你儿子的手印和身份证复印件!我们只要钱,你的命?
呵~值什么钱?不跟你废话,快点准备钱,否则……你命不值钱,躺下也能值几个钱。你也不想过万人(的)压的日子吧!哦,对了,你还有个女儿…”
蔡琴一听,眼睛里全是惊惧,僵在当场,此刻的脸直接就变成了菜色,气得嘴唇都抖了,“你,你们…”
这群男人走的时候,还不忘推了蔡琴一把,蔡琴踉跄了下,差点摔了个跟斗。
…
蔡琴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脑袋里只充斥着一句话。
九十八万!
蔡琴又急又气地拿钥匙,手抖得差点没拿住钥匙。
她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找准位置,插了钥匙,开了大门,她开了门后又迅速地把门给锁上了。
然后,翻手机找温家俊的电话。
她要问下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她拨了电话。
等了几秒,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蔡琴不相信,连忙看了电话又打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蔡琴整个人如天塌了一般,她联系不到温家俊了!
怎么办?
…
…
半小时后,温宁赶到医院,和温建国接了头。
温奶奶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到探视的时间,这个点温宁只能和温建国呆在重症监护室旁边的等候室里。
温建国一夜没睡,脸色很白。
他懊恼地说:“难怪你奶奶最近那么瘦,原来是生了这个病!医生说了,这个血管破裂得手术。问我们是做微创还是直接开颅手术。”
温宁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是知道微创肯定要比开颅好。
她忙道:“就做微创吧,微创的伤害肯定小。”
温建国当然知道微创好了,毕竟是自己的老娘,他愁的是医疗费。
当初国家补贴交城镇医疗保险的时候,蔡琴不愿意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温奶奶只有最基本的合作医疗险。
这两种的报销方式和报销比率完全不同,这花费可就跟同流水一样了!
温建国撑着头,目光有些呆滞地凝着窗外,眉宇间满是愁绪。本来昨晚他是可以租个床睡一下的,但是,他想着省点,连床都没有租,就将就地坐了一晚。
温建国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就在这一刻,作为成年人的压力和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真想躲起来,嚎啕大哭几声!
温建国叹了口气,道:“你妈大概再过个半小时就要到了,等你妈来了,我再同她商量商量。”
温宁一下就猜到了是医药费的事情。
~
上午九点,护士过来把昨晚上的用药明细送到温建国的手里。
温建国大概地看了眼,心里直叹气,仅仅第一晚,检查和医药费都达到了一万多了。他合计了下家里的存款,眉头就没再松过。
温宁看着他的样子,问道:“爸,是愁奶奶的医药费吗?”
温建国抿了抿干涩的唇,只道:“不知道你妈有没有多带些钱来?”
温宁本来想说要不她先垫着,却见傅翀深找过来了,她当即一愣。
傅翀深一米八五的个子站在人群里像个发光体,温宁想不注意到都难。
温宁和温建国说看了一个熟人,温建国也没在意,只点点头。
温宁小跑过去,她以为发了个位置给傅翀深,他就安心了,哪想到他连课都不上,就跑来了。
“深深,你不上课了!”温宁略带责备的语气问道。
“我~就是不放心。”傅翀深到了医院,见到了人,才松了口气。刚刚他催了好几次方叔,叫他开快点,再快点,心跳剧烈,就怕下一秒温宁真的出事。
这边护士又过来,在门口就喊了起来,“杨丽芬家属在吗?”
温建国连忙站起来,说:“诶,诶,在的。”
“哦,赶紧去缴费,你们卡里钱不够了!”
温建国心一抖,连忙说好。接着站起来找手机,打电话给蔡琴。
第一通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没人接听。
温建国想蔡琴可能在车上,没听到,隔了五分钟,又打了个电话。
温宁想了想,直接过去,把书包里的卡片拿出来,递给温建国,“爸,这里面是我的奥数物理竞赛奖金,我一直没舍得用,你先给奶奶交费。”
温建国眼睛一亮,一把接过,嘴里说着好,就拿着卡去楼下缴费处。
跑了两步,又停下来问:“温宁,你密码多少?”
温宁怕温建国忘记了,就用手机发了个信息给他。
温建国走后,傅翀深就过来牵住了温宁的手。
温宁把手抽出来,瞥了眼周围的人,说:“松手,有人!”
他们身上还穿着校服呢。
傅翀深紧了紧手里的力道,拉着她坐在了角落的位置,身体侧着挡住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没人看得到。”
温宁一愣,着急道:“等会我爸就回来了,你快先回去吧,我真没事。等探视时间到了,我看了奶奶就回去上课。”
傅翀深却坚定说:“我陪你。”
温宁:“……”
大概十分钟后,方叔也过来了。
而蔡琴也恰好过来,几人就在等候室里撞上了。
温宁起身叫了声:“妈~”
蔡琴魂不守舍的,看到温宁就问:“你爸呢?”
温宁说:“爸去交费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回来了,温建国看到蔡琴,急道:“祖宗,你总算来了,你带钱了吗?妈卡上得再上点钱。刚刚我又去了趟医生办公室,医生和我说了,手术下来大概得好几万!”
钱!钱!钱!
蔡琴听到这钱字,人都要疯了!
出声就骂道:“温建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收入,这平时开销什么的,哪有那么多钱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