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闷热而又焦躁的下午没有日光,连续翻滚的乌云从南面遮下,像是幕布一样网罗天地。偶尔抬头,让人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恍惚。
蝉在小路尽头那棵濒死的树上不停地叫着,一辆大卡车从小路上压着那一滩浑浊的黑水疾驰而过,然后停在一处破旧的厂房。
厂房里面出来几个人,抬了什么东西到车上,一切放好之后,卡车又原路返回,从车窗里扔出的带着火光的半截烟头在地上慢慢地燃烧。
热风慢慢吹起来,让人窒息。垃圾堆上又蒸发出的酸腐气味又吸引来飞着无数只苍蝇。“啪”一个矿泉水瓶子扔到了垃圾上,吓得垃圾堆上的一只野狗急忙跑开。
在小山一样的垃圾堆旁边龟缩着一个矮小的屋子。那屋子在周围的环境中显得很是般配。屋顶上的瓦已经掉了一部分,门口厚厚的门帘上沁透着不知名的液体,似乎是怕人窥见里面的秘密,窗帘拉的紧紧的。
矿泉水瓶就从这间屋子里丢出,与矿泉水瓶子同时丢出的还有一个人。
“嘭”门关上,棉帘子上的苍蝇四散。
一染着黄毛头发的干瘦年轻人被推出来,他赤红着双眼,拍着门。
门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最后,他垂下手,夹着一支烟,蹲在门口的垃圾堆上。
一根烟燃尽,黄毛吐了一口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老大。”
从厂房出来那个人个子很高,身材魁梧,不苟言笑的脸上覆着一个深深的刀疤,他熟练地避过中间的路障,向着破房子走来。
黄毛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像只哈巴狗一样递过一根烟。
“老二、老三、老四呢?”
刀疤脸并未对黄毛的殷勤作何表态,接过他手里的烟,他好似嫌弃地甩了一下才点燃。
烟气氤氲在上空,刀疤脸站在门口,一只手夹着眼,一只手扣了扣门。
“咔嚓。”门里一声响,门帘子被推开,里面又出来三个人。人刚一出来,黄毛就不忿地朝其中一个脸上长狍子的人看了一眼。
“老大,”黄毛嘴咧了咧,转而向着刀疤脸,“我看里面那个,还是个雏儿,要不我们先尝尝?”
他呵呵笑了笑,小眼睛挤到一块,看向厚厚的窗帘。黄瘦的脸上漏出阴晦的笑容。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他仍旧能够想到那屋子里关着的尤物的样子。
水嫩的小脸能拧出水儿,玫瑰花似的唇快要滴出蜜来。如同缎子一样的黑发披散着,唯有那阖着的双眼,如若睁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华。
黄毛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还有他最喜欢的小腰,虽然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但他能想到,如果掐着那一副纤腰,那……
黄毛下腹一阵燥热。
“啪”黄毛都快要醉里面,头上突然被挨了一记。
“不是我说你,干干干,天天只知道干,那天死在女人床上都不知道。”
站在门边的水泡脸满脸厌恶:“小心你误了大哥的正事,看大哥怎样教训你。”
刀疤脸始终没有说话,阴狠的眼睛盯着那垃圾堆,像是在思忖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烟燃尽,他把那烟头一扔。
他呵呵地笑了笑,带着脸上的刀疤也拧成一块。
他看向屋子,屋子里面的少女还没有动静,刀疤脸看向远处的小路:“急什么,这次我们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