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虽然路边有着昏暗的灯光。但安宁保证,她的两个小时的妆容壮烈牺牲地有些冤屈。
因为安宁要交材料,路过白瑾羽的宿舍,就打电话给白瑾羽说她在他楼下等他。
她忐忑地揣着自己小小的虚荣以及兴奋,走出宿舍楼。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天不遂人愿,一场大雨就那样毫无征兆地砸在她身上。
怀里的材料易湿,她也顾不得挡脸,踩着雨水往白瑾羽宿舍楼下奔。
男生宿舍楼下有一个小亭子。安宁瑟瑟地站在亭子里抖着,起初还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劲,直到她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
安宁被自己雷了个外焦里,她放下手里的材料,拿出手机开开前置摄像头。那一瞬间,她恨不得扭头顶着雨就往宿舍跑。
心里刚有这个念头,安宁就付出实际行动。可是,脚还没踏出去,安宁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
他的声音隔着雨声清亮的像乐声,带着笑意:“安宁,你急匆匆地去哪呀?”
声音越来越近,可安宁没有心情欣赏。她犹豫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了?”
看到女孩突然捂脸,白瑾羽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哭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白瑾羽心里一时没着落。他慢慢拉过安宁。
安宁还是捂着脸,不过眼见的他,一下子看到女孩脸上流淌着的黑色不明液体。
“你脸怎么了?”白瑾羽眸子冷冷的,一把拉下安宁的手,他可不相信她是没事干在自己脸上画画。
安宁抗拒着白瑾羽,可是手还是被他拉了下来。
“呵。”白瑾羽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太惊喜了,惊喜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
倾国倾城、秋波暗渡、楚楚可怜……一切都不够。白瑾羽把手里的伞支到一边,捧起安宁的脸仔细大量起来。
这张脸上,除了那晶亮的一双眸子,没有哪个地方是他认识的。
安宁的脸被抬起来,对上白瑾羽认真地眼。
他还看她,他还笑。安宁一阵火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化妆吧,是不是惊艳到了,以后我每天都画这样的装。”安宁也顾不得羞耻,机枪似的对着白瑾羽。
反正他已经看到她丑兮兮的了,她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划的比这还要丑。安宁一把拉下白瑾羽的手,炫耀似的抬起头来。
白瑾羽咽了口水,安宁的提议他并不敢苟同:“安宁,”白瑾羽抽出一张面巾纸,慢慢擦拭安宁脸上的不明液体。安宁也乖乖地被他摆弄着,白瑾羽看着擦的终于像个人样,才停下来。
“想画这样的妆,可以呀,但只能给我一个人划,我怕太美了,你把他们的眼给闪瞎。”
“白瑾羽!”安宁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反语。不过吼过之后,她语气弱了下来,有些撒娇的意味,“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丑,我本来划了个妆,还很,还很漂亮的。”
安宁的脸腾地红了。
“嗯。然后呢?”白瑾羽揉了揉安宁的头发。
“然后,”安宁咬牙切齿,略过眼前的白瑾羽,看向亭子外,“该死的雨。”
白瑾羽被安宁狠厉的眼神惊了下,然后就看见女孩一脸地苦恼,带着怨气:“白瑾羽,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呀,苏晓说男生都喜欢自己女朋友美美的。今天我们两个买了好多化妆品,我划了两个小时……”
“嗯。”
“你不会是嫌弃我了吧。”
“嗯,刚进化的猴子都比你好看。”
“啊?”安宁被白瑾羽搞的懵懵的,刚才还一副不弃下堂之妻的样子。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安宁谈了口气:“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白瑾羽底下头,手臂撑在安宁身侧,帮她挡住飞进亭子里的雨。
“见色忘义。满腹心机,衣冠禽兽……”安宁不屑地数落。
她的话落到白瑾羽的耳朵里,越听越不对劲了,什么见色忘义,衣冠禽兽,亏她想的出来。
白瑾羽也不生气,还是和颜悦色的看着安宁,安宁像是一锤打到了棉花上,数落了一会,自己没意思,就停了下来。
“说完啦,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过。”白瑾羽淡淡笑着,“那该我了。”
在安宁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秒,白瑾羽已经低下头。他的唇软软的,安宁也身子渐渐发烫。在沉沦在他温柔里的那一秒,安宁余光里看到扔在椅子上的面巾纸。
她一把白瑾羽推开,还拿手背擦了擦嘴。
这个举动让白瑾羽眉头皱了起来。
可安宁不知道,她还一直擦呀擦,一脸嫌弃地像是被白瑾羽恶心到了。
擦完,她抬头。猛地对上一双喷火的眸子。白瑾羽从来没有这样瞪过她。刚轻薄完她,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安宁不理她,拿起白瑾羽的伞就往雨里跑。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又脚步声,安宁停下开,扭头就看见白瑾羽淋着雨往宿舍走。
“你干嘛去?不是吃饭吗?”安宁扯着白瑾羽的衣角,她实在搞不懂白瑾羽是怎么了,但他刚刚的眼神很奇怪,安宁下意识还是想拉住他。
“不吃了。”
“怎么突然不吃了。刚才不是还说饿吗?”安宁把白瑾羽拉到伞下,把手举得高高的,才能罩住他的头。
可是,这个男生,你鼓着腮帮子是怎么回事。
呕气,不对,撒娇,一定是撒娇。自从和白瑾羽谈恋爱之后,白瑾羽就时不时化身为小公举。
安宁踮起脚尖,稳住手里的伞,一把搂住白瑾羽的脖子,大爷般的:“走呀,大哥带你吃香的赫喝辣的,大鱼大肉随你挑。”
白瑾羽不屑的看了安宁一眼,安宁一看有戏,勾着白瑾羽的脖子就往前走。
“今天吃什么,爷请你。”
白瑾羽抽抽嘴角。他之前可没有发现女孩还有这么粗狂的一面。心里的气被她的逃脱一下子冲散了,他心里暗骂着自己没骨气。
手却接过安宁手里的伞。
“矮死了。”他背后的手捶着刚才被她一直勾着,不得已弯的发酸的腰。
安宁知道他气消了,“啪”地蹦起来,溅起一摊水:“看,我比你高。”她又蹦一下,手还在白瑾羽头顶量着。
白瑾羽任她跳脱,蹦起来能有多高,连他的鼻梁都不到。
雨水在脚下生花,白瑾羽腿上一凉:“安宁,你脚上的水溅我衣服上了,你给我洗。”
“我怎么没看到。”
“你……”
“就不给你洗。”
白瑾羽无奈,两人静默了下。
“刚才我亲你,你干嘛擦嘴?”
安宁愣住。
“你喜欢吃口红呀。哦,下次我给你拿过来一根。”
某人的脸渐渐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