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安宁睁开眼睛,揉揉眼睛。就这样在车里睡了一夜,半边身子都麻了。
眼前郭文韬真正趴在车窗外,手上拿着两个纸袋,一个塑料袋。
“来来来,趁热赶紧吃,凉了吃了闹肚子。”
郭文韬对着车中的女孩举了举手中冒着热气的布袋。却吃惊地发现女孩刚刚流过的泪痕。可能做什么噩梦了吧。想去拍怕女孩的头,但手顿在了空中。
安宁抬起头,揉揉眼睛,太阳已经出来了。
清晨的天气微凉,公园里是寂静的,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也没有人晨跑了。偶尔走来一两只流浪狗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嗅着。
安宁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把手中的包子掰下一块。脚下的流浪狗嗅了两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女孩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清丽,微风吹拂,那几只流浪狗竟也显得那样可爱。要是世界一直这么己经该多好。
郭文韬打开手机,笨拙的在上边划拉了几下。
安宁母亲还是没有消息。他叹了口气,抬头不远处安宁站起身,绕过脚边的流浪狗,穿过警戒线,走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护城河的河水还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安宁蹲在斜坡上,时而用手丈量着距离,时而打开手机。
郭文韬也站起来,带上手套,仔细搜寻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头儿,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两天前。死者头部被钝器所创,休克死亡。体内雄性激素分泌达到峰值,可能进行过性行为。对了,小郭让我告诉你,本市并没有死者户籍,有人反应是在这附近流浪的流浪汉。”
“好,小王,你辛苦了。”
郭文韬挂了电话,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实在想不通,凶手为什么杀一个流浪汉,不为财,难道是仇杀?他挠了挠乱蓬蓬的花白头发,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
河边的安宁站起身,看了郭文韬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利落的爬上了斜坡,在警戒线附近的树林里转悠。
西城地处北方,因为近些年来工业的发展,环境也坏了不少,特别是公园边上护城河那里。
每到六七月份的捞季,两旁的泥沙便往河里流,为了防止水土流失,人们在河边种了不少树。
七月份的树长的正旺盛,繁茂的枝叶彰显着它们的生命力,就如一二十岁的少年,在风里英姿勃发。
阳光在叶子的遮蔽下被剪的一块一块的,调皮的在林间躲迷藏。发命案之前,那里一直是孩子们的天堂,在这里荡秋千,捉树猴……好不自在。
当下,安宁正一棵一棵地打量着沐浴在阳光里的树。因为前天刚下过雨,脚下的泥土还是很软的,软的一脚踩下去,好像就要把人吸进去。林间有不少脚印,有小孩子的,大人们的。
一般来说,大人并不会在刚下过雨来树林里,想必是过来寻找自己那调皮的孩子。
终于,安宁在一树下停了下来,她静静地望着那棵树。树上绑着秋千,梆秋千的绳子是那种结实的麻绳,为了装饰秋千还在上面绑了假花。安宁推了一把秋千,秋千便在无人的空气里荡了起来。
走出树林,脚上已经沾了泥巴,安宁坐到一张长椅上,踢着脚上的粘土。突然她注意到某处,脚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郭文韬向四周望了望,一小功夫,这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太阳渐渐变得毒辣,郭文韬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
公园尽头的小路上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平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绕过警戒线来到郭文韬旁边。
“看,这是什么?”安宁晃了晃手里的自封袋,一脸神秘。
“这是你找到的,在哪捡的?”
在那里,安宁指了指自己走来的那个方向。
“公园里是进不来车辆的,而且死者是已成年男子。凶手不会杀完人之后,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驮着一个人,走很远,来到这抛尸。所以,我认为,案发现场就在这附近。”
安宁领着郭文韬来到拾到耳钉的地方,看到耳钉的时候,耳钉掉在了草丛里。
又过来几个人,拿着鉴定仪器。但是却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公园白天的人流量是很大的,而且这里又靠近公园后门,有很多从后门出去的人在这休息,地上的脚印重重叠叠。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是案发现场。”
郭文韬看向安宁。
安宁踱到长椅旁边的斜坡上,斜坡上的青草郁郁葱葱。
“首先,死者是一个流浪汉,”安宁的看着远处,眼神悠远绵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我们可以想象,死者是一个流浪汉,凶手不会是为财,也不会为色。一般来说,流浪汉不会有什么稳定工作,或许仅靠一些杂工维持生活。他在这里不会有家人,即使和女人有关系可能也是用钱做的交易。”
安宁干咳了下,继续说。
“死者是在附近被杀,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公园里,凶手要选择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因为凶手懂得在杀完人后抛尸,所以,不会冲动犯罪。”
“看那个灯。”安宁指了指边上的路灯。
郭文韬抬起头,路灯是坏的,灯棒低溜着。
“这里是公园里最隐蔽的地方。”安宁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而且离后门又近。”
“那晚一个流浪汉在晚上来到公园,或许就在这里,或许还坐过那把椅子。”安宁扶着座椅坐下,语气很慢,像是在讲一个漫长的故事,“法医鉴定说,死者体内性激素飙升。也就是说,发生命案的时候,这可能还有一个女人。”
安宁拿出手里的透明袋:“这应该是她的。”
“死者除了头部并未见身体其他部位的创伤。可以看出,凶手从后方袭击死者,打晕之后又继续打击致死。”
郭文韬点点头,尸检报告也是这样说的。
“死者那晚来到公园一定抱有一定的目的,或许应什么人的约。”透过公园的篱笆,安宁看到公园后门是一排排低档的小旅馆。
“而且,他身上还少了一个东西。”
“头儿,文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些碎片。
“这是我们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安宁看了一眼,马上确定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是一步老式手机,手机的键盘已经被敲的和芯片分离,屏幕碎的惨不忍睹。
“文叔,这还能恢复吗?”
郭文韬挠挠头:“先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