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看到门口这光景耸耸肩,一脸波澜不惊的把手举过头顶。
随后,胖子过来拉过赵哲,把他的手剪在背后。赵哲没有反抗,悠闲地迈着步子。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马钰莹没有说话。
安宁松了一口气,和人群走出去。但越发的感觉脑门发凉,像是身后有一个怪兽,在狠狠的盯着自己。
外边天气很好,到警局要路过市中心。市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心是一个塔,旁边是音乐喷泉。
每到晚上喷泉都会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喷水。四周有很多小吃街,天桥上,电梯上总是又来往的人群打闹着。
车内一片安静,车窗隔断了外界的吵闹。赵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安宁和郭文韬在另外一个车里坐着。车里人也没有说话。
安宁拖着下巴,眼睛没有聚焦。
看赵哲被抓时那么波澜不惊,很明显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像他那种谨慎的人,一定是把凶器放到了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而且对自己证词信心满满。接下来的一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赵哲家里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安宁暗自庆幸着,还好那几天自己装作拾破烂的在他楼下蹲点。
当时郭文韬还问过她是怎么得到那些证物的。她是不会告诉他,是自己捏着鼻子,穿着破衣服在赵哲楼下翻垃圾桶得到的。
警局里的赵哲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在他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他在逃避。
“牛皮糖,真难搞。”胖子揉揉头,低声对郭文韬说道。
赵哲还是他以往的风格,不落下任何口实,一切回答的滴水不漏。
审讯室里的人忙的焦头烂额,对比赵哲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只腿悠闲地搭在另一只上,叫人不由得生气。
过了一会,又有人被带到。那人透过玻璃往旁边的房间看了一下,看到赵哲的脸后有点吃惊。
赵哲看到那人到来,先是稍微一愣,后来微笑着给那人打了个招呼。
来人是案发当晚和赵哲一起去唱歌的同事,姓孙,名澜。
孙澜看了一眼这架势,扭头又看了一眼隔壁房间里的赵哲,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不要紧张,如实回答就好。”郭文韬给孙澜倒了一杯水,在孙澜对面坐了下来。
“你俩好像是一个公司的吧?”郭文韬没有立刻切入正题。
“是的,是的。”
“赵哲这人怎么样呀?”
“挺,挺好的呀。人很老实。”
“嗯。”郭文韬点点头。“那天你们去ktv玩的开心吗?”
孙澜回忆了下,最近几天没去过ktv,那他说的肯定就是那次和赵哲去的那一趟了。
“挺开心的。”孙澜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还在ktv走廊里碰见几个身材火辣的美女,不由得笑了笑。
“那天赵哲中途有出去过吗?”
“又吧,一两次,说是去上厕所。”
“去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首歌的时间吧。”
郭文韬没想到。
“那十点到一点之间呢?”
“十点到一点?”孙澜尽可能的回忆着。
“喔,没有出去。”孙澜顿了顿,“我中间睡了一会。”
“睡了一会?”郭文韬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没出去?”
“我当时迷迷糊糊感觉赵哲躺在我脚头也睡了,后来看了下表十二点多,就起来开始嗨。”
“停!”
孙澜转过头,发现身后一女孩面朝自己站着,刚才她一直没说话。
“你把这一段详细的讲一遍。”安宁靠着墙壁,沉声说。
“我们两个去唱歌的时候还早,边唱边喝啤酒,然后我记得是十一点左右吧,嗯,是。十一点左右我有点困,就半躺到沙发上眯了一会。后来,睡了一会儿,赵哲要去上厕所,问我几点了,我看了看表,当时是十二点多。等他回来,我们就有开始唱,一直到天亮。后来,是我们两个一块回去的。”
“在这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小事?”安宁问道,又怕他想不起来,就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听到什么响声?或是手机铃声响了?”
“额,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也没有人给赵哲打过电话,当时我俩的手机没电了。”
孙澜断断续续回忆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到跟前。
“你是说,你俩的手机没电了?”
安宁直起身子,盯着孙澜的眼睛。孙澜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身子往后侧了侧。
“你是用手表看的时间?”
安宁注意到孙澜的左手腕有一处皮肤明显要比其他的放要白一些,显然是长时间佩戴手表留下来的痕迹。
“对呀。”孙澜不明所以。
郭文韬与安宁对视了一眼。
郭文韬正了正身子:“据我说知,ktv里边光线应该不太好吧,你确定你没看错。”
“他没有看错。”安宁接着说。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浮现,这就是赵哲想让达到的效果。即使找来人作证,最多也只是为他做不在场证明,真是高明。
孙澜一定没有发现,其实一直在被赵哲拉着鼻子走吧。去ktv唱歌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为了不留下破绽。
“他是不是给你有打火机照的明?”安宁在赵哲书房里里曾闻到淡淡的烟味。
“是。”
“呵。”安宁无奈的苦笑。
真正的凶手就在眼前,但却找不到物证,也没有口供让他归案。那种有些恼火,又有些羞愧的感觉没法描述。
安宁突然想到前两天,杨徐森的母亲来到刑警大队跪倒郭文韬和她面前老泪纵痕的样子。
她爱他,支持他,期待他,像天下所有母亲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
她希望他快乐,即使他没有太多钱。她希望他平安,即使平平庸庸。
每个人注定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个远行者,故乡和母亲只是人生中的宿站。但每个母亲都是一个常驻者,一年又年,是一切爱的原点和终点。
安宁没有说话。这十九年来,她自认为自己已经经历了许多,所以她一直有秉承自己的认知: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如果说以一种感情能够超越现实,那也只有亲情了吧。
郭文韬把审讯室的房门打开,里边杨徐森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越是那种样子,越是让人心凉,厌恶。
同样是一个人难道对别人的生命就可以如此亵渎,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人,那么冷漠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