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一看,竟然是楚秦汉。
雨晴又气又恼,“你怎么老是吓人啊!”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楚秦汉一贯的吊儿郎当。
雨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雨晴没好气地回答。
“要不进去坐会儿吧。”楚秦汉指指甜品店。
雨晴瞅瞅里面,一看就是很高档的样子。她一个穷学生,怎么消费得起?她连忙摇头,“不了。”
“没事,让慕容请客好了。”
慕容修远?雨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慕容家的店。看,他们在那呢!”楚秦汉拿手一指,雨晴这才注意到靠窗的雅座上坐着两个人,男的赫然就是慕容修远,女的,俊俏的鼻梁,小巧的心形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原然是白鹭!
雨晴怔住了。
“走吧!”楚秦汉推着雨晴往里走。
“不用——”雨晴想挣脱,但是楚秦汉两手紧握着她的肩膀,她哪是楚秦汉的对手。她被楚秦汉推着往前走,一路收获了许多目光,疑惑,惊讶,嘲谑。雨晴看见慕容修远远远地看过来,脸不由地更烫了。
“介绍一下,我们班的雨晴,(二)班的白鹭。”楚秦汉将雨晴按进白鹭旁边的一个座位,随后介绍到。
雨晴整个人湿哒哒的,自己觉得很狼狈。冲他们点了点头,低了头,绞着手,就不说话了。
白鹭瞟了雨晴一眼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慕容修远看了雨晴一眼,起身进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条大毛巾。楚秦汉赶紧夺了过去,递给雨晴:“快擦擦。淋成这样。”
雨晴轻声道了谢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她心里埋怨着楚秦汉,一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发梢湿哒哒的,耷拉着。雨晴遂将发辫解散,一头黑发就如水般泻在了肩上。几绺碎发粘在腮边,衬得她的脸色更显白皙。她垂着眼睑,静静地用毛巾揉擦着湿发。
雨晴发现店堂看上去去外面看进来的还要宽敞,错落有致地摆了十几张桌子。这里的桌子都是石头桌面,反射着冷冷的光。桌子上摆放着的都是纯白色的很精致的器具,上面写着“慕容甜品”。这应该是店名了吧。
慕容甜品。那么,楚秦汉说的没错了,这确实是慕容修远家的甜品店了。
这是慕容修远第一次近距离看雨晴,被雨淋湿后的雨晴像是一只微微颤抖的粉蝶。纤细的脖颈,瘦而不削的肩膀。因为羞涩和窘迫,她一直低着头。慕容注意到她的眼睛并不大,眼梢细长,有点古代仕女的韵味。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白鹭转向慕容修远。
慕容修远竟没有听见。
“慕容!”白鹭有些恼。
“哦。刚刚我们在讨论秋游的地点。”慕容回过神来。
秋游?雨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奇地抬起头,意外地对上慕容修远扫过的目光。但只是一瞬,他的眼光就游走了。
原来白鹭和慕容修远都是学校学生会成员,正在商讨新生秋游的事情。楚秦汉则列席旁听,顺带出出主意。雨晴听了一会儿,也插不上话,只好把目光投向窗外。
雨还在下。楼房、街道、行人都迷失在一片迷蒙中。
楚秦汉探过头来,笑着问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雨晴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
楚秦汉笑得更开心了,眼里有了一抹戏谑,“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雨晴咬咬唇,有点脸红。
窗外,雨势弱了许多,低洼积水处亮亮地反射着天光,偶尔溅起几星涟漪。她赶紧起身告辞。
“再坐一会儿吧,雨还在下呢。对吧,慕容?”楚秦汉说。他扯扯慕容修远,示意他留客。慕容修远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雨晴执意要走。
“那我送雨晴到公交车站。你们继续聊。”楚秦汉提议。
雨晴本来想说借把伞就可以,但是看到楚秦汉一脸诚意,竟不好拒绝。
雨虽小,但是细密缠绵。楚秦汉打开伞,撑起了一方天蓝色的晴空,递给雨晴。“你撑吧,我只找到一把伞。”他自己耸耸肩,钻进雨帘。
“哎——”雨晴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自己走吧,你就别送了。”
“没事。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待会儿迷路了。”雨丝挂在楚秦汉的发梢,亮晶晶的。看起来他这护花使者是做定了。
“那一起撑吧。”雨晴无奈地走上一步,把伞遮在他头上。
“我来吧。”楚秦汉很自然地接过伞,将伞往雨晴那边一倾,“走吧。”
“那个,你淋着雨了。”雨晴看看楚秦汉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肩膀,担心地说。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楚秦汉大大咧咧地说,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雨晴只好随他。
他们并排走在林荫道上。若即若离的距离,小心翼翼的步伐。
被雨水冲刷过的梧桐树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树冠岔开千手千指接住天空洒落的雨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雨晴很不习惯和男生单独走在街上,又要迁就着对方的步子,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她低着头,只想快点走到公交车站。
“哎,小心!”她突然被拉住了,吓了一跳,看见楚秦汉哭笑不得地瞪着她。
“你没看见前面有警示牌吗?”
雨晴这才发现,前面有个用围栏围起来的坑。差点就撞上了。
她红了脸。
两个人一路无话。
楚秦汉送雨晴到车站,陪她等了一会儿公交车。雨晴离楚秦汉远远的,生怕碰到熟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楚秦汉笑笑,也随她去。
18路公交车拖着臃肿的身体一摇一晃地驶了过来。
楚秦汉把雨晴递给他的伞又塞还到雨晴手里,说:“雨还在下,当心感冒。”
“可是——?”
“明天到校给我吧,我去还给慕容。”楚秦汉冲雨晴挥挥手。
雨晴拿了伞上了车,透过水汽模糊的窗玻璃看着窗外的楚秦汉。他冲她挥挥手,依稀在笑,那深深的酒窝是那么清晰。雨晴微微摆摆手,目送他变成一个小点,直到公交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那挺拔的背影。
回到寝室,雨晴开始不停地打喷嚏。同学们陆续地从家里回来了,问她要不要紧,雨晴说没事。心想没那么娇弱吧,睡个觉起来就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起来,雨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说话有浓重的鼻音。惨了。雨晴懊恼地拍拍头。
早自修前,她把伞收好放到楚秦汉的桌上。想了想,又把伞塞进抽屉里。
上英语课的时候,雨晴只觉神思昏沉,鼻子痒痒,忍不住打喷嚏。“阿嚏,阿嚏!”她小心地捂着自己的鼻子,生怕别人注目。极力掩饰的喷嚏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
没想到,身后的楚秦汉也打了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
教室里哄堂大笑。
英语蒋芳芳老师用手背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倒霉鬼。
雨晴心想,都是我害得他也感冒了。“阿嚏!”鼻子一痒,她又打了个喷嚏。
同学们瞅瞅蒋老师,又瞅瞅雨晴,都暗暗发笑。
幸好,老师也没多说什么。
下课的时候,楚秦汉拍拍雨晴的肩膀,“你还好吧?”
雨晴转过身去,说:“还好,阿——阿嚏!”她狼狈地掏出手帕,赶紧捂住鼻子。
“对不起,害你感冒了。”雨晴擤了擤鼻涕。
“你怎么那么喜欢负责任啊,我感冒你又犯啥错了?”楚秦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感冒挺严重的。没事吧?”他一脸关切。
王小娅狐疑地看看两个人。
“我没——事,阿嚏!”雨晴的喷嚏说来就来,又是一阵手忙假乱。
“小娅,我怎么觉得自己晕乎乎的?”雨晴抬起昏昏沉沉的双眼。
王小娅拿手背贴了贴雨晴的额头,再碰了碰自己的,惊呼道:“雨晴,你的头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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