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家的劝说,又看了看窗外的老太太,伍子微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万一,她真的有个儿子呢,没有人敢保证那是什么样一个人,而且刚才老太太的话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曾经发生过血案,那血案的缘由呢?越想越复杂,越想越不在她们的能力范围。她们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有些事情不能任性而为。
虽然放弃了让老人去大爷那里借住的想法,但是伍子微和同事们并没有放弃想帮助她的打算。一翻讨论后,一个班的大姐提议拿一袋面包给老人家送去。这东西还软一些。对于一个饿透了的人而言,一袋方便面,真的当不了什么事儿。
于是,伍子微拿着一袋面包走了出去,可是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她送上的东西。她说等自己攒够了钱会进店去买。这一路上,她就靠捡废品卖的钱维持着生存的最低需要。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饭店外面的垃圾堆捡到热的食物。也有很多好心人看到她这样子会主动送上硬币或者几块钱的纸币,但是她是从来不收的。因为,那样的钱拿着不仗义。
‘那样的钱拿着不仗义’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莫名的打动了伍子微。眼前这个大娘和蔡大爷一样是值得她由衷尊敬的。换作她自己,可能都做不到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拒绝别人的救助,而只是靠自己的能力继续着根本就无以为济的生活。
看了眼这个虽然贫苦却固守着尊严的大娘,伍子微默默收回了面包。这袋面包,在她们而言可能是一份援助,在老人看来那里却可能是一种考验。在饥饿和尊严间挣扎着的考验。如果看不到这个东西,老人家也就不必有任何纠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打扰老人的宁静。
尽管如此,她还是放心不下这个老人,下班后她再次走到了还坐在外面马路上歇息的老人面前。饭菜,老人家不可能接受,但是至少,她可以帮助对方提供一杯热水。她家离超市并不远,回去取应该不到10分钟就可以赶回来。
可是,老人拒绝了她的好意。说自己就在这儿找一找,又要去下一站了。一路走来,她都是走到哪儿住到哪儿,已经习惯了。桥洞、门洞、任何可以住的地方,她都住过。至于吃的,再到处找找,连手上这些废品卖了,她就可以凑和出明天的口粮了。
看着拒绝的特别坚定的老人,伍子微不再坚持。她能管,也能只管这一时一刻而已,未来,她还要走很多地方,那是她所顾及不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在没办法彻底改变前,她不该以己度人,擅改人家的生存方式。
第二天,当她看到从窗外闪过的老人时,她赶紧拿着杯子冲了出去。再多的事情她做不了,但是至少可以给她半杯温水。老人看着冲出来的她,虽然很意外,却很配合的拿出了自己的杯子。她能接受水,是因为水是不需要对方破费的。
后来,和大姐通话时又聊到了这件事情,大姐也认可了她的决定。虽然,她们都希望大爷可以有个伴儿,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