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接受所有的目光，包括曹佳。
她没有出声，没有点头，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
对着台上做手势，跨到台上，从曹佳手里将话筒拿走。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曹佳说让我原谅她，再给她一个机会，你们觉得我该原谅她吗？”
话筒对到了台下，喊什么的都有。
大多数同学都是善良的，渐渐原谅曹佳的声音压过了不原谅曹佳的声音，曹佳站在旁边面容是掩饰不住的笑。
高一九班站在整体队伍的后面，蔡磊他们纷纷扯着嗓子呐喊，不原谅……
简然将话筒收回，转身看向曹佳。
“曹佳，你说，我该原谅你吗？”
曹佳手擦拭着眼泪，“简然我知道错了，念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次，好吗？求你了，我真的不想退学，如果我因为这事退学肯定没有学校肯收我，求你了……”
曹佳说的很大声，有意凑到话筒跟前，用潸然泪下形容都不过分。
台下人的呼吁声越发高涨，几乎所有人再看向简然眸光都或多或少的带上曹佳眸光里有的期盼。
简然拿着话筒，视线一点点扫过台下众人，最终轻咳。
“一个半月前，曹佳和我打赌，赌约是若我数学成绩考过她，她主动周一大会上向我道歉，反之我退学；
一个月前，迎来数学期中考试，临考前她在我的糖醋排骨里下了泻药，考试开始我因为肚子剧痛不得不提前交卷；
上上个星期，数学期中考试成绩下来，我数学年级前三和高一一班孙雪颜并列，曹佳上周本答应好的大会向我道歉却整周没来；
再次期间，曹佳的父亲却来了学校当着校长的面打了曹佳说算是向我道歉，后又在我上学必经之路上放狼犬追我，请社会打手逼我出手，再放视频到网上……”
简然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着曹佳从打赌到现在对她所做的种种事情，曹佳在旁边听不下去，几次要从简然手里夺过话筒，却被简然躲开。
“简然，你血口喷人，你胡说，我没有……你不想原谅我就不想原谅我，你怎么能在我头上泼脏水……”
简然任由着她抢过话筒，对着全体师生大喊大叫。
简然跳到台下，往后走到高一九班队伍中。
“老大！”蔡磊对她竖大拇指。
夏允芸给她一个拥抱，“妞，越发长进了。”
“都是芸儿教的好。”
“小嘴抹了蜜嘛！”
“哈哈，你的蜜过给我了。”
莫羽白身为班长站在班级最前面，扭着头朝他们这处看。
简然冲他眨眼笑。
大会结束，莫羽白快跑到简然面前。
“然然。”
简然低头看着突然被莫羽白抓住的手，“嗯？”
“让你受苦了。”
苦？
她没觉得，痛快倒是真的。
好像现在的她比开学刚进来的她，更优秀，更洒脱，大家对她的意见更加少了。
简然侧头朝着褪去的人群看。
千篇一律的校服，高矮不齐的个头，男男女女，不知为何，她一眼便看到往楼梯口走的靳付年。
人群中，我总能一眼看不到你。
靳付年回头，空气凝结。
“付年，在看什么呢，走啦！”
白晨拍着他的肩，视线却落在他的那双手上，“你的手，真的不需要去校医室再看看？”
“不用，死不掉。”
白晨撇了嘴，死不掉是什么鬼！
靳付年收回视线，大步走进人群里。
简然，上台的你，风光全是你，眼里全是你。
简然，你是我的傲！
靳付年步伐走的很快，带过风都是暖的，手抓着扶手梯往上。
“你的手还没好，没事抓什么扶手梯，又不会走掉下来。”
白晨跟在后来老妈子的碎碎念。
心情大好的靳付年，“我乐意！”
痛但身心愉悦。
白晨视线落在已经染血的绷带：“……”
校医也太准了，他以前还真没发现靳付年有自虐倾向。
……
简然突然停住不走，莫羽白就陪着她，直到她回过神，莫羽白都没有问一句。
放学后，莫羽白难得没有跟他们一起，一人先一步离开。
“他这是去干什么？”夏允芸瞅着莫羽白座位询问。
“说是有事，就提前走了。”
“什么事，你没问？”
简然摇头。
夏允芸笑笑，没再说话。
他们收拾好后，又陪着丁玥做完值日，一起回去。
“快要到圣诞节了，你们想要什么礼物？我爸妈上周飞去美国，这周末回来，你们有想要的告诉我，我给你们带。”
“哇，丁玥，你咋这么好！我想要吃瑞士莲巧克力，你帮我带一点回来。”郑琪琪激动道。
“瑞士莲，没问题。”
“还有其他的吗？”丁玥，“然然，你呢，想要什么礼物？”
简然摇头。
她没什么缺的，她现在就想好好学习，将各科成绩提上去，音标这几天在莫羽白的帮助下，她基本掌握，现在拿到单词只要看到音标就能拼读出来……
“我的错题集搁教室了。”
她的错题集被她搁在了窗台上，收拾书包时，她拿到台子上，准备放进去的，后来急着去上洗手间就给忘了。
“你们先走，我回去一趟。”
“然然，我陪你。”
“老大，我跟你一起。”
……
大家纷纷要和她一起。
“不用，你们先走吧，我从这过去，再回家很快。”
简然赶到教室门口，拉开窗户看到了她搁在窗台上的数学错题集，放进书包她再次离开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叫声。
“张圆圆，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有点事，走……走迟了。”
张圆圆头低着，手捂着脸。
简然感觉到不对劲，走近想看一下，张圆圆却往后退，“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谢谢。”张圆圆背着包快速跑掉，简然站在原地隐隐不安。
张圆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是曹佳？
大会结束后，曹佳没有来教室，听蔡磊说，曹佳直接去了校长室办了退学手续，就跟着曹琨离开了。
曹佳已经走了，那张圆圆这是……
简然纳闷的埋头走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喷泉假山后面，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