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道歉。”陈默羽为难地解释。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说我喜欢你?”简心故意提高了音量。一方面,她希望安偌可以听到,让他明白其实她并不像大家谣传的那样喜欢陈默羽。她喜欢的,是你。另一个方面,她也希望其他人能明白,陈默羽刚刚在讲台上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稽之谈。
安偌却没有特别在意简心和陈默羽之间的斗嘴。额前细碎的刘海垂了下来,他低着头看着摘抄本上自己誊抄的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眸中泛着星光般的温柔和绚烂,思绪翻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记忆中的那个女生穿着极其华美的礼服,坐在昏暗的舞台上,手指在钢琴的琴键上光速飞舞,弹奏了一曲《爱之梦》。他一直想对她说,他爱她。可惜,他从未说出口。而那个人本身也离他很远很远。一个翱翔天际,一个深潜海底。一个光华万丈,一个普通平凡。
后来,他遇到了无数女生,却无一人可以与她媲美。叶雨纯是个极其聪明又貌美似花的女孩子,有时候,他觉得她和那个人有0.2分的相像。然而,她终究和那个人相差太远,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你不喜欢我吗?”陈默羽直视着简心的眼睛,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反问道。然而,不到一秒,他竟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是啊。我不喜欢你啊。都说了开学真的只是个意外。”简心再次否定道。当她看见他一脸绯红,自己的脸色也瞬间有了丝异样。
“哦!那你喜欢谁呢?安偌吗?”陈默羽虽不敢看她,却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
一听到“安偌”这个名字,仿佛有一阵电流从简心的四肢汇集到心脏处,微微酥麻,却又是“砰砰....”作响。
“没有。”简心断然一口否决。声音刺破空气,纷纷扰扰地贯入一些有心人的耳朵。他们便像老鼠一样,偷偷地看了过来,伴随着一阵指指点点。
“哦。”陈默羽若有所思,心口堵着的那块石头也在听到这句“否定”的回答时卸了下来。他突然觉得心口没那么堵的慌了。但转念又一想,她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少年藏不住心事,他打趣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陈默羽,不要败坏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简心秒变严肃,柳眉倒竖,失去耐心地威胁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很漂亮呢?”陈默羽见状,反而忍俊不禁地调侃道。
漂亮?简心狐疑地看着陈默羽,心想:这陈默羽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你油腔滑调的,想干嘛呀?”
“没有啊。就是夸夸你。你像小仙女一样漂亮呢?”
“有没有人说,你这个人很不正经,很喜欢拈花惹草呢?”突然之间,简心的身子微微离开座位,向前凑近了陈默羽。目光凛冽地直逼他的双目。与此同时,还不忘一字一句地训斥他。
她的眼睛清澈如碧海蓝天,浓密的睫毛长长地覆盖在那双眼睛上。而那双眼睛带着凛冽的寒光逐渐逼近,就近在咫尺,陈默羽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见过这么干净澄澈的眸子。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他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必须撑住,不能败下阵来。然而,面部脸颊却是不争气地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处。就连呼吸也失去了频率。
不出意外,他还是对视失败了。因此,他略带娇羞地微微侧头,翘了个兰花指掩住唇角,耍着嘴上功夫,反击道:“你离我这么近,我还真担心有人说,你要非礼人家呢?”
......简心看着眼前一个 1米7的汉子伸出一个兰花指,还不忘对着自己抛媚眼。真有一种见鬼的感觉。
只允许你调戏我,还不让我调戏你了?
“我还就非礼你了。”简心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也就这一撩,那个伤疤又露在了简心的视线范围内。荒唐往事又逐渐浮现在她脑海,萦绕不去,牵绊住了她这个撩头发的动作。
“你……”陈默羽还未反应过来,简心的手指已经轻轻地顺着他额前刘海划了一圈。他的眼珠子往上一翻,那只皓白的手腕顿时引入眼帘。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大胆,丝毫不顾及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
他居然被一个女生调戏了!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陈默羽也毫不示弱地叫道。语气中尽是被人占了便宜的委屈。
这句话惊醒了简心,她这才收回手。眉宇间依旧是一股倔强,回嘴道:“为什么一直说我喜欢你,分明是你喜欢我!”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呢?”叶雨纯再也看不下去了,生气地摔书,怒瞪着陈默羽。
这一吼,原本热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又沉寂了下来。大家都自觉地停下手中的事情,纷纷看向这个班级的“事故”频发中心。
“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张萌也忍不住插嘴道。她感觉自己深受其害,这两个人天天扰乱班级秩序,影响班级学风。
“现在是下课啊。我们俩声音也没多大啊。”简心辩解道。继而又反问道:“还有,你说什么呢?什么心知肚明?”
“还用得着我们明说吗?你和陈默羽彻夜不归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不是,是全校都知道。”叶雨纯继续道,眼里尽是鄙夷之色。
“你这么差的成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呆在这个班级的。”张萌继续添油加醋,满脸的不屑。
这些话深深地伤害了简心,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恶毒,为什么肆无忌惮地侮辱她,践踏她的尊严。她并不觉得她影响了她们学习。因为,下课休息时间,那么多同学都在大声说话,互相开玩笑。
“你成绩很好吗?张萌?”安偌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地讥讽道。
这句话刺痛了张萌,她也不好意思围绕自己成绩这个话题进行展开,因为她成绩也只是一般般而已。因此,她转移话题道:“安偌,你为什么老是帮她呢?”
“你们应该问你们自己,为什么老是欺负她?”安偌面若冰霜地说道。
这话太过尖锐,让叶雨纯和张萌有点无地自容。
“我们没有欺负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应该知道。”张萌辩解道。“我们辛辛苦苦考上九兴高中,是来学习的。不是来逃课的,不是来明目张胆地谈恋爱的。miss刘叫她进了几次办公室,大家心里不清楚吗?”
“张萌,她哪里影响你学习了?”经安偌这一提醒,陈默羽也意识到,这两个人似乎是有意针对简心。
“叶雨纯,你昨天还丢了简心东西,你赔偿她了吗?”教室角落传来一声。这一声提醒了大家,叶雨纯应该负赔偿责任,甚至,她还要向简心道歉。班级里又开始热闹,大家又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事件。
李玲玲?叶雨纯一听声音便知这个人是谁。她抬起眸子,看了过去。此时,李玲玲正坐在教室的角落,津津有味地看一本厚厚的小说。
叶雨纯见她如此气定神闲,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她抖出那件事情,她原本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