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383班的班主任张彩和380班的班主任miss刘,二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张彩手臂处挽着一个高档的黑色皮包,后脑勺上梳着一个大发髻,别着一根蝴蝶形状的银色发钗。身上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白色fashion的豆豆鞋。
她的视线瞅着miss刘,目光中尽是得意洋洋之色。而后,她伸出右手将垂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撩到了耳后,用一副甜中带着几分威力的声音,询问道:“刘老师,你们班学生打了我们班学生,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miss刘倚靠着医院的墙壁,淡淡地道。
“哦。”张彩打量了一下miss刘,眸中的得意之色更甚。她不死心地询问道:“这个詹惑啊,在班级里面特别乖,勤学好问。这次月考考了全校第15名呢。”
“哦。我们班那个陈默羽啊,平时成绩一塌糊涂,经常捣乱,不是上课讲小话,就是翻墙上网。你猜怎么着,这个月月考啊,他考了全校第一呢。”miss刘首先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骂陈默羽,接着,她又浮现出喝了蜜糖似的笑容,对陈默羽赞不绝口。
当然,miss刘万万没有想到,陈默羽为了换座位,居然真的破天荒地考了个第一名,1017分。她也从来没有想到,陈默羽居然会成为她拿出来和其他班主任炫耀的资本。
这难道是爱情的力量?
miss刘兀自惊叹着,她从开学就知道陈默羽一直打着叶雨纯的主意。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陈默羽居然为了成为叶雨纯的同桌,考了第一名。
看来,她必须得兑现这个承诺啊。
张彩一听miss刘提起陈默羽,眸中的几分得意之色瞬间暗淡了不少,面上也不由得有几分不自然。
“咳咳……”张彩假装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接着嗤笑道:“你说巧不巧,第一名是你们班的。倒数前3名,也是你们班的。而且,这个安偌和简心啊,都是打0分呢。我在九兴高中教了这么多年书,还真的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奇葩的事情呢。你说,他们是真的打0分,还是对你有什么不满啊?”
miss刘尴尬地陪着笑,脸上逐渐笼罩了一层寒霜。她强壮镇定,回答道:“听说全校第二名是你们班的张晓桀啊,这个男生很棒啊,考了889分啊。陈默羽只考了1017分,我觉得呀,陈默羽应该是走运了。不然,以他平时的成绩,怎么可能打这么高的分。我在九兴高中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从来没有见过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128分呢。你说,陈默羽这是不是运气极好?”
闻言,张彩的脸色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笑容凝滞在其脸颊两侧。她知道miss刘这是在讽刺自己,怎么能甘居下风呢。
“呵呵……哪里是运气好啊。380班不一直是卧虎藏龙吗?刘老师,你可真谦虚。”张彩依旧顺着miss刘的画面意思往下说,接着话锋一转,道:“我们班这次考的是太差了,除了全校第2名到第6名是我们班的以外,全校前100名里面,我们班就只有34个同学。加上那5个,也就39个同学在全校前100了。唉~”
“那也不错啊。”miss刘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咬牙切齿地夸赞道。
“都怪那个381班,她们班同学发挥的很稳定呀。有45名同学进入了前100里面。唉,听说你们班只有3个同学进入前100,是真的吗?”张彩阴阳怪气地笑着,反问了一句。
“是真的啊。”miss刘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就在张彩还准备讥讽几句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村老妇紧紧地抓着主治医生的手,哭喊道:“医生,你救救她呀。不要走。”
主治医生明显有点不耐烦,但他还是耐心地安抚着这个老妇,道:“你女儿真的没病。我们给她做了全身检查,所有的仪器设备和检查结果都证明了,她没病。”
“医生,我是农村人,没读过书。你可别骗我啊。要是没病,她怎么一直不醒过来啊?”农村老妇眼巴巴地看着医生,老泪纵横地道。
“您别着急。”张彩立刻小步上前,扶住了这位农村老妇,也就是詹惑的妈妈。
“我能不急吗?詹惑一直没有醒过来。”农村老妇擤了一把鼻涕,接着,她用那个擤鼻涕的手握住了张彩的胳膊,张彩明显感觉到湿漉漉的。
“你们下午或者说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我们县的医院,病房床位是有限的。你们没病的人,能不能不要占用真正患病的人所需要的床位呢?”主治医生从医这么多年来,见多识广,什么样奇葩的事情他没有经历呢!
他早明白詹惑是什么情况了,明明一点事情也没有,却偏偏装着不愿意醒过来。她能骗得了其他人,能骗得了精密发达的仪器设备吗?
“医生啊,詹惑到底是什么情况啊?”miss刘这个时候,也开始关心地询问道。
“老师啊,你们这个学生,身体真的一点毛病也没有。她就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主治医生两手一摊,无奈地道。
“什么是不愿意醒过啊?”miss刘错愕不已地刨根问底。
“唉~我的时间很宝贵,必须留给更加急迫的病人。没时间和你们这些闲人耗下去了。我们的一些治疗手段,比如,电击心脏复苏法。这个只能害了她。所以说,对于你们这种装病的患者,我只能说,你们很闲。”主治医生已经急切地想要走了。
但是,那个农村老妇就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甚至,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转而,紧紧地抱住主治医生的一条腿。
“医生,我闺女就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们不能说她装病啊。你这分明是推卸责任。”农村老妇的声音又尖又大,直接将整个医院长廊各处的病房搞得天翻地覆。
“唉~”主治医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彩急忙询问道。在农村老妇将手转移到主治医生的腿上时,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将胳膊那处沾染上鼻涕的地方又往医生的白大褂上,蹭了蹭。